万法源城巨大无比,分东南西北中五大区域,各区域风貌迥异。叶尘根据客栈伙计隐晦的指点,朝着城西方向行去。与城东相对规范的坊市不同,城西鱼龙混杂,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也是地下交易、黑市情报最为活跃的区域。
越往西走,街道越发狭窄,建筑也变得低矮破旧,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驳杂气息,甚至隐隐有一丝血腥味。来往行人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警惕与审视,不少身影笼罩在宽大的黑袍或斗篷之中,遮掩着面容与气息。
叶尘依旧是一身朴素的灰衣,气息内敛,行走在人群中并不起眼。但他的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蔓延开来,收集着周围零碎的信息,同时警惕着可能的危险。
根据打听,城西最大的黑市位于一条名为“幽影巷”的深处。叶尘七拐八绕,穿过几条充斥着叫骂和廉价脂粉气的小巷,终于来到巷口。
巷口并无标识,只有两个气息阴冷、眼神锐利的壮汉把守,修为在灵湖境初期。他们并未阻拦,只是用审视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进入者。
叶尘面色平静,径直走入。
巷内别有洞天。光线昏暗,两侧是一个个简易的摊位,或是直接在地上铺块布,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摊主大多沉默寡言,或用黑袍遮掩,或带着面具。买家也多是行色匆匆,低声交谈,交易完成便迅速离开。气氛压抑而紧张。
这里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来路大多不正。有沾染着血迹、灵力波动不俗的法宝残片;有被封在玉盒中、散发着诡异药香的不知名丹药;有记载着偏门邪术的骨片玉简;甚至还有一些被禁制束缚、眼神惊恐的异族奴隶……
叶尘目光扫过,心中并无太多波澜。他此行目的明确,一是看看能否捡漏或出售部分用不上的材料换取灵元,二是打听关于天机阁和混元令更隐秘的消息。
他在一个售卖各种矿石和残破材料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眼皮耷拉着,仿佛在打瞌睡。
叶尘蹲下身,看似随意地翻看着几块闪烁着微弱灵光的金属碎片,神识却悄然探向摊位角落一块毫不起眼、布满锈迹的黑色铁牌。那铁牌给他的感觉,与他古戒中的混元令有微弱的相似,但气息要驳杂微弱无数倍。
“老板,这块铁牌怎么卖?”叶尘拿起铁牌,入手冰凉,神识仔细探查,内部结构似乎有些奇异,但并无特殊能量波动。
干瘦老头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叶尘一眼,沙哑道:“一千灵元。”
叶尘眉头微挑,这价格对于一块看似废铁的东西,可不便宜。他放下铁牌,淡淡道:“一块废铁,值这个价?”
老头嘿嘿一笑,露出黄牙:“小哥眼生,是第一次来吧?在幽影巷,东西不看品相,看缘分。你觉得它是废铁,它便是废铁。你觉得它有价值,它便价值千金。”
叶尘心中一动,这老头话里有话。他不动声色,又拿起旁边几块品相不错的“星辰钢”和“秘银”,这些都是炼制法宝的上佳材料,他手中正好有一些富余。
“这些怎么卖?”
“星辰钢,五千灵元一斤。秘银,八千灵元一斤。”
价格比官方坊市略低,但考虑到黑市风险,也算合理。
叶尘沉吟片刻,取出一小部分星辰钢和秘银,正好各一斤:“我要了。另外,这块铁牌,一百灵元,卖不卖?”
老头看了看叶尘拿出的材料,眼睛微微一亮,显然是识货的。他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块铁牌,故作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行,看小哥爽快,就当交个朋友。一共一万三千一百灵元,材料你拿走,铁牌附送。”
叶尘支付了灵元,将材料和那块黑色铁牌收起。他感觉这老头不简单,或许能套出点消息。
“老板,听说下个月天机阁有场大拍卖会?”叶尘状似随意地问道。
老头一边清点灵元,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天机阁的拍卖会,三年一度,不是什么新鲜事。怎么,小哥有兴趣?”
“有点兴趣,听说这次拍卖会与万法源海有关?”
老头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叶尘,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万法源海每次潮汐都凶险万分,但也机遇无穷。天机阁的拍卖会,每次都会放出一些与源海相关的关键物品或者情报,吸引亡命之徒。小哥年纪轻轻,修为不俗,还是慎重为好。”
叶尘听出他话中的提醒之意,点了点头:“多谢老板提点。不知这天机阁,除了拍卖会,平时可能接触到?我有些……私事想请教。”
老头闻言,深深看了叶尘一眼,压低声音:“天机阁,神秘得很。明面上的店铺只做常规生意和拍卖。真想接触到核心,要么有足够的实力和背景让他们主动找上门,要么……就得有他们感兴趣的‘钥匙’。”
“钥匙?”叶尘心中一动。
“嘿嘿,这就不是老朽能知道的了。”老头笑了笑,不再多言,重新耷拉下眼皮,恢复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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