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道尊“兵发黑煞沼”的决议如同惊雷,在肃穆的天枢殿内炸响,余韵未平,更激烈的波澜却已在台下汹涌。
“盟主!此举是否太过草率!”先前主张稳妥行事的天机阁主猛地站起,手中羽扇都忘了摇动,脸上满是惊急,“黑煞老祖乃化神修士,坐拥黑煞沼地利,经营数百年,魔阵重重,魔子魔孙无数!我等集结联军,劳师远征,若其固守不出,或以诡异魔阵消耗,我等岂非自陷泥潭,徒耗实力?届时若海外玄冥殿或其他魔道势力趁机偷袭我等后方,又当如何?”
他话语急促,却直指要害,让不少刚刚被战意冲昏头脑的修士冷静了几分,面露犹疑。是啊,化神修士据险而守,岂是那么容易攻打的?百年前那场惨胜,众人记忆犹新。
“哼!苟安之见!”烈阳宗主须发皆张,周身赤红灵力隐隐躁动,“正因黑煞老魔凶威滔天,才更不能给他时间恢复、巩固!趁其刚刚出关,或许尚未完全恢复旧伤,集结全力,雷霆一击,方有胜算!若等他彻底恢复,魔功大成,再勾结海外,逐个击破,我等还有活路吗?至于后方,各宗留下必要守备力量,启动护宗大阵,互为犄角,魔道岂敢轻易来犯?”
“烈阳道友说得轻巧!化神之威,岂是数量可以轻易弥补?若无应对黑煞老祖的有效手段,联军再多,也不过是送去给他修炼魔功的血食!”一位来自南疆、擅长御兽的元婴中期女修冷声开口,她所在的宗门靠近万毒林,对元婴大圆满魔头现身之事更为忧惧。
“不错!盟主,诸位道友,”另一位中型宗门的白发长老颤巍巍起身,脸上带着悲戚,“我宗地处北域,已遭荼毒,深知魔道残忍。但正因如此,才更需谨慎!若无万全之策,贸然进攻,若遭大败,正道元气大伤,届时才是真正的末日啊!不如先巩固防线,清剿已侵入内陆的魔崽子,再图后计!”
主战派与稳妥派再次激烈交锋,但此次,因为南疆噩耗和“元婴大圆满魔头”的出现,稳妥派的声音比之前强硬了许多,甚至一些原本中立的大型势力也开始倾向于先稳固防御。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高台上的太衍道尊三人依旧沉默,只是目光更加深邃。
玄诚真人眉头紧锁,看向身旁的云鹤和叶尘,传音道:“形势比预想的复杂。黑煞老祖加上元婴大圆满魔头,还有玄冥殿在侧虎视眈眈,强攻确实风险极大。但若放任不管,魔道气焰必然更盛,蚕食之下,局势将更加糜烂。”
云鹤长老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忧虑。
就在这时,叶尘缓缓站了起来。
他这一起身,并不如何显眼,但当他平静的声音清晰地在殿内响起时,那纷乱的争论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这位年轻的过分的元婴长老身上。
“诸位前辈,争论攻守,皆有其理。”叶尘开口,语气不急不缓,“然,无论攻守,关键在于‘知己知彼’。我等如今对黑煞沼内情、黑煞老祖真实状态、其与玄冥殿具体勾结程度,乃至那新出现的元婴大圆满魔头之来历,所知几何?”
他一针见血,点出了当前最大的困境——情报不足!在迷雾中决策,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充满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天机阁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随即叹道:“叶长老所言甚是。然黑煞沼乃龙潭虎穴,魔气隔绝,神识难侵,更有重重魔阵守护。我等派出的数批精锐探子,皆如石沉大海,无一归来。想要获取核心情报,难如登天。”
“难,并非不可能。”叶尘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高台之上的太衍道尊身上,语气坚定,“叶某不才,愿潜入黑煞沼,一探虚实。”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什么?你要潜入黑煞沼?”
“胡闹!你虽天赋异禀,但终究初入元婴,那黑煞沼乃是化神魔修的老巢,危机四伏,你去岂不是送死?”
“叶长老,勇气可嘉,但此事关乎重大,不可意气用事!”
就连玄诚真人和云鹤长老也脸色一变,想要出言阻止。
叶尘却神色不变,继续道:“叶某所修功法特殊,于隐匿气息、规避探查略有心得。况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之前出言讥讽的幽泉府主等人,“此事因叶某与玄冥殿恩怨而起,某种程度上牵连大陆,叶某责无旁贷。与其在此争论不休,贻误战机,不若行险一搏,若能带回关键情报,便可让我等有的放矢,减少无谓伤亡。”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自己的能力与责任,又将个人行动与大局关联,让人难以反驳。
太衍道尊深邃的目光落在叶尘身上,仿佛要将他看透。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叶长老有此担当,实乃正道之幸。你可知此行凶险?九死一生恐不足以形容。”
“叶尘明白。”叶尘拱手,眼神清澈而坚定,“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若事不可为,叶尘自会以保全自身为要,设法传递消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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