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悟空：混沌纪元 第172章 情寂道醒

“他，在哪？”

简单的三个字，从苏醒的紫霞口中问出，声音空灵剔透，仿佛冰泉滴落玉盘，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蕴含着一种令玉帝、冥河老祖这等存在都心神一凛的冰冷威压。她的眼眸，如同两颗凝结了万古玄冰与太初星辉的宝石，清澈见底，却又深不见底，映照出玉帝与冥河那惊疑不定的面容，也映照出这片天地间尚未平息的能量乱流与无尽废墟。

她悬浮于空，不，是悬浮于空曾经存在的位置。周身流淌着朦胧的七彩霞光，这霞光不再仅仅是过去灯芯仙子的柔和，更内蕴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包容万有又归于寂灭的深邃意境——那是“太虚”的力量，是空舍弃自身道果，以身为薪，尽数灌注于她后，在她本源中留下的最深刻的烙印。

她的气息，浩瀚而冰冷，已然超越了寻常大罗金仙的范畴，隐隐触摸到了之前空所在的“太虚”层次，却又有所不同。空的“太虚”是后天修持、吞噬混沌、衍化万象而成就，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理性与包容。而紫霞此刻的气息，则更像是这“太虚”之力与她自身那源于心死道消的“寂灭”本源，以及那刚刚苏醒、却似乎被某种力量隔绝或冻结了的深刻情感，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强制融合后的产物。少了几分空那般纯粹的“道”性，多了几分属于“紫霞”本身的特质，但这特质，此刻却被一层坚冰牢牢封存。

玉帝被那双冰冷空茫的眼睛盯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体内那残余的混沌阴影发出了更加尖锐恐惧的嘶鸣，仿佛遇到了比空更加可怕的存在。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告诉她空为了救她，已然道果崩解，融入她身，形神俱灭？他毫不怀疑，这个状态诡异的紫霞，下一刻就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怒火。

冥河老祖血红的眼中则闪烁着更加复杂的光芒，有贪婪，有忌惮，更有一种被愚弄的暴怒。祂能清晰地感觉到，紫霞体内那澎湃的力量，正是祂梦寐以求的“太虚”本源！但这份力量，此刻却被一个刚刚苏醒、状态不明的女娃掌控，而且似乎与空的意识再无关联！这意味着，祂之前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牺牲，几乎都成了泡影！而新的目标，虽然力量诱人，但其状态和可能的手段，却更加莫测！

“他……已为你而逝。”最终，是斗战胜佛低沉而平和的声音打破了这死寂的沉默。他掌中金莲光华流转，依旧在默默稳固着紫霞周围因力量暴涨而略显不稳的空间，金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与探究，凝视着这位已然脱胎换骨的故人。

“为我……而逝？”紫霞微微偏头，那双冰冷的眼眸看向斗战胜佛，里面没有预料中的巨大悲伤或崩溃，只有一丝淡淡的、如同阅读陌生传记般的困惑。“为何？”

她的反应，让在场所有存在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空为她付出了所有，形神俱灭，她的反应竟如此……平静？不，不是平静，更像是一种情感上的隔阂与缺失！

斗战胜佛眉头微蹙，佛心通明，他隐约察觉到了问题所在。空以自身全部道果与存在为代价，强行唤醒并重塑了紫霞的本源，保住了她的“存在”，甚至赋予了她更强大的力量。但这个过程，或许是因为那“空寂”印记的残留影响，或许是因为“太虚”之力与“寂灭”本源融合时的特性，又或许是因为空在最后时刻，下意识地想要保护她，不愿她再承受那份因他而起的刻骨痛苦……竟在某种程度上，压制或剥离了她对“孙悟空”、对“空”那份最深刻、最炽烈的情感记忆！？

她记得过往，记得那些画面，记得“悟空”这个名字，记得发生过的一切，但与之相关的、那些能焚尽五脏六腑的爱恨情仇，那些让她心死神伤、化道寂灭的极致痛苦，此刻却如同被锁在了心灵最深处的保险箱里，她能“知道”它们的存在，却无法真正“感受”到它们的力量！

这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拥有力量，拥有记忆，却失去了与之匹配的情感驱动！如同一个拥有最高权限和全部数据库，却唯独缺少了情感模块的……高级存在。

“为何？”紫霞再次轻声自语，那空灵的目光从斗战胜佛身上移开，再次扫向玉帝和冥河老祖，“是因为……他们？”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周身流淌的七彩霞光，却随着她这句话，骤然变得凌厉起来！那内蕴的“太虚”之力开始自主运转，并非空的衍化万相，而是带着一种更加直接、更加冰冷的审判与归寂意味，锁定了玉帝与冥河！

她“知道”是这两人攻击了空（或者说，攻击了正在守护她的空），导致了空的“逝去”。尽管她无法感受到那份应有的滔天怒火与复仇**，但一种基于“逻辑”与“因果”的冰冷结论，已然在她那奇异的心境中形成——他们是“因”，空的“逝”是“果”。那么，按照某种最直接的“道理”，他们需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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