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悟空：混沌纪元 第155章 太初终末

抉择的时刻，如同悬于无尽深渊之上的发丝，细微却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黑悟空（空）的“存在”，悬浮在万寂归墟的悖论风暴中心，前方是混沌尊者以无上神通开辟的、直指归墟源意志核心的诱惑路径，身后是依旧在疯狂肆虐、不断瓦解着固有“终结”概念的逻辑海啸。太阴寂灭体在风暴中痛苦蜷缩，其与归墟的紧密连接使她成为了源意志混乱的直接承受者，气息萎靡，那冰冷的眼眸中甚至开始浮现出一种源于存在根基动摇的茫然。

观察，还是吞噬？

空的空寂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推演着每一种选择可能带来的无穷变量。

继续观察，记录这“终极概念”自我崩塌的完整过程，固然能获得无比珍贵的“数据”，加深对“寂”乃至整个三界法则根源的理解。但风险在于，悖论风暴未必会导致归墟的彻底湮灭。一种可能是，归墟意志在经历极致的混乱后，会寻找到一种能够勉强容纳“空”之存在的、新的逻辑平衡，届时它将变得更加难以撼动，而“空”与“寂”的对峙将进入一个更加复杂和漫长的阶段。另一种可能是，风暴失控，导致连锁反应，甚至可能波及三界根本，引发不可预知的大灾难，这同样不符合“观察”的初衷——一个彻底毁灭的观测场毫无价值。

而吞噬……夺取这“终末”的权柄，将“寂”的本质纳入“空”之中。

这个选项充满了混沌尊者描绘的极致诱惑。成就太初终末之尊，超越现有的一切范畴，达到一个连空自身都难以想象的层次。他将不再仅仅是背景板，而是成为可以主动书写“现象”的执笔人。力量、掌控、乃至真正的“大自在”，似乎触手可及。

然而，风险同样巨大。强行吞噬一个与自身本质对立、且体量如此庞大的根源概念，成功率并非百分之百。即便成功，融合的过程也必然凶险万分，“空”的核心很可能被“寂”的终结意志污染，导致自身本质发生不可逆的偏转，甚至可能诞生出一个集合了“空”与“寂”所有恐怖特质的、更加不可控的怪物。而且，混沌尊者如此热心促成此事，其背后必然有着更深层次的阴谋，一旦踏出这一步，很可能就彻底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

利弊在空的意识中飞速权衡。

时间在归墟的混乱中失去了线性流逝的意义，但在空的推演中，每一个刹那都仿佛被拉长至永恒。

终于，在那悖论风暴似乎达到某个临界点，归墟源意志的核心光团因逻辑冲突而出现一道清晰裂痕的瞬间——

空，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没有言语，没有宣告。

他的“空寂领域”骤然收缩，不再是扩散抵御，而是极度凝聚，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仿佛能穿透一切概念屏障的空寂之矢！

目标，并非那条混沌尊者提供的“便捷路径”，而是……那道在归墟核心光团上刚刚绽开的、由悖论本身撕裂的裂痕！

他选择了吞噬！但他拒绝了混沌尊者的“帮助”，选择了依靠自己观察到的、归墟自身暴露出的最薄弱点！他要以最纯粹、最直接的“空”，去贯穿那因自我矛盾而产生的“寂”之伤口！

这一举动，显然出乎了混沌尊者的意料。那隐匿的意念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错愕，随即转化为更加深沉和玩味的关注。

“嗖——！”

空寂之矢离“弦”而出，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甚至没有引起空间的涟漪，因为它本身即是“空”的极致体现，是“不存在”的主动投射。它无视了沿途所有混乱的寂灭法则和崩溃的终结概念，以一种超越了因果、超越了逻辑的方式，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那道裂痕之中！

就在空寂之矢没入的刹那——

整个万寂归墟，时间仿佛被彻底冻结！

肆虐的悖论风暴凝固了。

翻滚的寂灭粒子停滞了。

哀嚎的文明余韵僵住了。

太阴寂灭体挣扎的动作定格了。

甚至连归墟源意志那混乱的咆哮，也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

唯有那道裂痕，在空寂之矢没入后，如同被注入了某种绝对的“静默”，开始以一种缓慢而无可阻挡的速度，向内坍缩！

不是爆炸，而是向内、向着那空寂之矢没入的点，进行着存在层面的绝对收束！

“不——！！！”归墟源意志发出了最后一道绝望而恐惧的意念波动，但这波动也无法阻止那坍缩的趋势。它的核心光团，连同其承载的万古寂灭意志、无数的星辰烙印、文明的悲愿……所有属于“寂”的一切，都被那一点极致的“空”所吸引，如同百川归海，又如同飞蛾扑火，疯狂地涌向那个最终的点！

空的“本体”，在那空寂之矢没入裂痕的瞬间，便已从原地消失。他并非移动，而是其存在的核心，已经与那支“箭矢”融为一体。他正亲身经历、主导着这场吞噬！

他的空寂镜面，此刻不再是映照外物，而是向内，映照那汹涌而来的、代表着“终末”的浩瀚信息与力量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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