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阴脉最深处轰然爆发的幽冥意志,如同亿万载玄冰凝聚而成的无形山岳,又似汇聚了古往今来所有死亡与终结意念的洪流,带着冻结灵魂、磨灭生机的绝对寒意,朝着黑悟空碾压而下!这并非单纯的能量冲击,而是直指生命本源、撼动存在根基的法则层面的压迫!
“擅动道碑者——死!”
冰冷的宣告如同最终审判,回荡在幽窟的每一寸空间,甚至连上方千丈之外的紫霞都清晰可闻,让她脸色瞬间煞白,几乎要忍不住冲下去相助。
身处风暴中心的黑悟空,承受的压力更是难以想象!他周身的暗金色混沌魔焰在第一时间就被压制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紧贴在体表剧烈摇曳,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他的骨骼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仿佛随时会被这股无形的巨力碾碎。更可怕的是神魂层面的冲击,那冰冷的死亡意念如同无数根细针,疯狂地刺向他意识的最深处,试图冻结他的思维,瓦解他的意志,将他拖入永恒的沉眠与虚无!
若是寻常大罗金仙,哪怕是李靖、牛魔王那个层次的存在,在这等源自九幽本源、执掌轮回秩序的古老意志面前,恐怕瞬息之间就会神魂崩灭,真灵溃散,连投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但黑悟空,他不是寻常存在!他是孙悟空五百年镇压怨念与混沌之力结合的产物,他的本质就是反抗、是毁灭、是于绝望中诞生的新生!他的意志,早已在五行山下那无尽的孤寂与痛苦中锤炼得如同混沌神铁,坚不可摧!
“想要俺死?!没那么容易!!”
黑悟空发出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咆哮!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幽潭般的眸子,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赤金色光芒,那是混沌魔胎燃烧到极致的体现,更是他自身不屈意志的具象化!
他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将自身那融合了愤怒、怨恨、毁灭与新生渴望的庞大意志,凝成一股,化作一柄无形的、开天辟地般的利刃,悍然迎向了那碾压而来的幽冥意志洪流!
轰——!!!
没有声音,却比任何雷霆炸响都要震撼灵魂!两股代表着不同极致法则、同样浩瀚磅礴的意志,在这幽暗的潭底,在这古老的混沌道碑之前,轰然对撞!
一方,是执掌死亡、秩序轮回、沉睡了不知多少纪元、视万物为刍狗的古老幽冥主宰!
另一方,是打破秩序、身负混沌、欲以己心代天心的新生盖世魔王!
这是理念的碰撞,是道路的争锋!
黑悟空的意志利刃,充满了破坏与不屈,仿佛要撕裂一切束缚,将混沌与自由带回世间。而幽冥意志则如同亘古不变的冥河,冰冷、死寂、带着无可抗拒的终结之力,要将一切躁动与反抗都纳入其既定的轮回轨道。
两股意志疯狂地绞杀、侵蚀、碰撞!黑悟空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投入了无尽的轮回漩涡,前世今生(主要是孙悟空被镇压的记忆碎片)的种种画面不受控制地闪现,无数的低语在耳边响起,诱惑他放弃抵抗,归于永恒的安宁。那是死亡的诱惑,是终结的呼唤!
“滚开!!”黑悟空在心中怒吼,意志利刃爆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将那些幻象与低语尽数斩碎!他牢牢守住灵台一点清明,脑海中不断回闪着那三个已经看到的先天道纹!
第一个道纹,“承载”、“基石”、“稳固”!他的意志仿佛找到了依托,变得更加凝实,如同有了根系的巨树,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第二个道纹,“变化”、“流动”、“运转”!他的意志不再僵硬对抗,而是开始如同流水般缠绕、渗透,寻找着对方意志洪流中的间隙与薄弱之处,以巧破力!
第三个道纹,“诞生与终结”、“混沌与秩序”!这最核心的道纹给了他最大的启发!他不再将对方的幽冥意志视为纯粹的敌人和毁灭力量,而是开始尝试去理解其中蕴含的“秩序”与“终结”的法则真意!混沌,并非只有无序,亦能包容秩序!毁灭,也并非终点,或许亦是新生的开始?!
一种玄之又玄的明悟在他心头升起。他的混沌之道,不应该是纯粹的破坏与无序,那样最终只会走向自我毁灭,与那混沌尊者何异?他应该是在打破旧秩序的同时,建立属于自己的、蕴含着无限可能的新秩序!而这新秩序的建立,必然需要理解甚至掌控“秩序”本身的力量!这幽冥意志所代表的轮回秩序,虽然冰冷死寂,但其中蕴含的“规则”与“运转”的至理,对他而言,同样具有借鉴意义!
一念通,百念达!
黑悟空的意志仿佛发生了某种质变!不再是与幽冥意志硬碰硬地蛮干,而是开始尝试着去“解析”、去“包容”、甚至去……“同化”其中与自身之道相合的部分!
那碾压而来的幽冥意志似乎也察觉到了黑悟空意志的变化,变得更加狂暴和愤怒,仿佛自己的领域受到了最严重的亵渎!更多的死亡法则、终结意念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将黑悟空这“异端”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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