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的潮城,周五的清晨来得格外安静,空气中弥漫着破晓前的微凉和湿润的雾气。
卫校旁边的石阶上,詹晓阳和刘小惠还有刚到达的大姐、霞姐并肩坐着,等待着堂舅货车的到来。
按照昨晚商定的计划,今天兵分两路:詹晓阳和刘小惠负责送大姐和霞姐上车回老家;汪胖子和黄朝彬则去客运站接今天凌晨抵达的那批波鞋,然后运回小屋存放。
七点刚过,远处传来了熟悉的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略显陈旧但擦洗得干净的小货车,冲破薄雾,缓缓驶近,在卫校门口的路边停下。驾驶室车窗摇下,露出了堂舅那张被风吹日晒得黝黑却总带着笑意的脸。
“晓阳!小惠!等了一会儿了吧?”堂舅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堂舅早!刚到一会儿!”詹晓阳拉着刘小惠站起身,迎了上去。
“大姐,霞姐,准备上车。”詹晓阳接过霞姐手里的行李。
大姐点点头,眼神里既有即将回家的期盼,又有对这边刚刚起步的事业的些许牵挂。
“快上车吧,堂舅还要赶路。”詹晓阳说着,和刘小惠一起,利索地将两个事先准备好的、装得鼓鼓囊囊的大纸箱搬上了货车的车厢。
箱子里是前几天詹晓阳和刘小惠逛街时给两家老人和孩子买的春装、一些潮城特产,以及几双带给家里人的“大A”波鞋。
接着,詹晓阳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两个厚厚的信封。他先拿起一个,郑重地递给堂舅:
“堂舅,这个信封,麻烦您到家后,亲手交给我妈。里面是三千块钱,是这段时间挣的一点心意,给家里补贴家用,让我妈别太省着。”
堂舅接过信封,捏了捏厚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许,点点头:“好小子!有出息了!放心,舅一定带到!”
詹晓阳又拿起另一个同样厚实的信封,递给大姐:
“大姐,这个信封,您带回去,亲手交给阿姨,里面也是三千块。是我和小惠孝敬阿姨的。你和小霞姐这段时间在潮城自己挣的钱,就自己留着花,添置点衣服什么的,不用往家里带了。”
大姐接过信封,手微微有些颤抖,眼圈瞬间就红了。她知道这钱的分量,也明白詹晓阳这是变着法儿地照顾她们姐妹俩,让她们手头宽裕些。她哽咽着说:“晓阳……这……这怎么好意思……让你和小惠破费这么多……”
“大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詹晓阳温和地打断她,“您和霞姐在这边帮了我们这么多,辛苦了。这是应该的。”
最后,詹晓阳又掏出三张百元钞票,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堂舅的裤兜里:“堂舅,这三百块您拿着,辛苦您跑这一趟了!”
堂舅连忙推辞:“哎呦!晓阳!你这是干啥!顺路的事!快拿回去!”
“堂舅,您就收下吧!不然下次我们都不好意思麻烦您了!”詹晓阳坚持道,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笑容。
堂舅拗不过他,只好收下,感慨地摇摇头:“你这孩子……真是太周到了!”
事情交代完毕,大姐和霞姐抓紧时间上了货车的后排座位,堂舅也发动了车子。
“一路顺风!”詹晓阳和刘小惠站在路边,用力挥手。
“知道了!你们也照顾好自己!”大姐从车窗探出头,大声回应,声音有些哽咽。
小货车缓缓启动,逐渐加速,消失在清晨的街道尽头,只留下淡淡的尾气味和一丝离别的惆怅。
送走姐姐们,詹晓阳心里松了口气。他转身对刘小惠说:“惠儿,你在这等一会儿,胖子他们接货应该快回来了。我去桥下那家早餐店打几份肠粉回来,咱们就在这儿吃。”
“嗯,好。”刘小惠点点头。
詹晓阳小跑着来到南春桥下的肠粉店,买了四份热腾腾、淋着鲜美酱汁的肠粉。当他提着早餐回到校门口时,正好看到汪胖子和黄朝彬两人满头大汗地站在那。
“阳哥!搞定!货接到了!都搬回小屋放好了!”汪胖子看到詹晓阳,兴奋地喊道,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脸上洋溢着完成任务后的成就感。
“辛苦了!胖子,朝彬!赶紧的,先吃早餐!”詹晓阳把肠粉递给他们。
于是,四个年轻人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就在校门口那棵大榕树后面的石阶上蹲下来,揭开一次性饭盒的盖子,拿起一次性筷子,迫不及待地“扒拉扒拉”吃起来。
热乎乎的肠粉下肚,驱散了清晨的寒意,也缓解了忙碌后的疲惫。简单的早餐,却因为伙伴们的并肩努力而显得格外香甜。
看看手表,已经七点四十了,快到上课时间。四人迅速解决掉早餐,收拾好垃圾,起身拍拍屁股,互相招呼着,汇入走向教学楼的人流中。
上午的课程平淡度过。中午放学后,刘小惠惦记着姐姐们是否安全到家,用学校小卖部的公用电话往家里打了一个。
电话很快被接起,是刘妈妈的声音。
“妈!是我,小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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