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半夜里,刘小惠的小腹仍会传来阵阵隐痛,将她从浅眠中唤醒。
但每当她因不适而微微蜷缩身体时,詹晓阳那双温热的手掌总会及时地、轻柔地覆上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在她冰凉的小腹上缓缓揉按。
那恰到好处的力度和持续的热量,仿佛真的能驱散寒气,缓解痉挛,让疼痛渐渐减轻。
感受到这份无声的呵护,刘小惠不禁将身子蜷缩得更紧,更深地埋进詹晓阳温暖坚实的胸膛前,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兽,在依赖中重新沉入睡眠。两人就这样在半梦半醒之间,相互依偎着度过了一夜。
清晨,那熟悉又刺耳的闹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小屋的宁静。詹晓阳几乎是瞬间清醒,迅速伸手按掉了闹钟,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人儿。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刘小惠枕着的手臂,轻轻地将她放平,为她掖好被角。低头看去,刘小惠依旧熟睡着,但秀气的眉头却微微轻蹙,似乎在梦中仍能感受到一丝不适。
詹晓阳心疼地俯下身,在她温热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他快速地穿上外套,从桌上仅剩的两份萝卜糕中拿起一份,悄无声息地出了门。清晨的空气带着料峭春寒,街道上行人稀疏。他要去南春桥早市,与黄爸爸会面,这是前天电话就约好的,也是新学期开始前,理顺生意的重要一环。
来到市场,远远就看见黄爸爸和陈舅舅那辆熟悉的摩托车已经停在了老位置。两人正忙着从车上卸货。
詹晓阳快步走过去打招呼:“黄叔,陈舅,新年好!这么早就忙上了!”
黄爸爸见到他,脸上立刻绽开朴实的笑容:“晓阳来啦!新年好新年好!赶紧的,搭把手,先把许老板和陈姨的货送过去。”
詹晓阳应了一声,利落地上前帮忙。一边搬着沉甸甸的卤鹅,他一边在心里核对:根据前天电话里沟通的,这两天陈姨、建国叔和梅姐那边每摊是3只,许老板量大是9只,陈桥小姨那边是6只,加起来正好24只,大约五百斤出头。这对于年后的日常供应来说,算是个不错的开局。
卸完许老板和陈姨的货,黄爸爸让陈舅舅开车把剩下的鹅肉给另外三家送去,自己则拍了拍手上的灰,对詹晓阳说:“走,晓阳,叔请你吃早餐去,顺便把账对了。”
詹晓阳笑着把带来的萝卜糕递给黄爸爸:“黄叔,这是老家带的菜头粄,一点心意,您和陈舅尝尝。”
黄爸爸高兴地接过来:“哎呀,还惦记着叔!谢谢啦!”
两人来到市场附近大桥下那个熟悉的早餐摊,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黄爸爸熟络地喊:“老板,两份粿条汤,多加肉丸!”
趁着老板煮汤的间隙,黄爸爸从内兜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神色郑重地递给詹晓阳:“晓阳,这是年前腊月二十八到年二十九的账,你瞅瞅。主要是二十八下午那阵,几个摊点团购预定了将近70只鹅,量比较大。这是结余款,一共九千六。”说着,又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了詹晓阳面前。
詹晓阳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心里快速算了一下,确实对得上。他有些惊讶:“黄叔,这……年前那几天这么忙,还能有这么多结余?”
黄爸爸憨厚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主要是团购那批,量集中,损耗也少。你点子出得好,大家抢着要。这钱你收好。”
詹晓阳心里明白,这其中有黄爸爸刻意让利和辛苦操持的成分,他感激地点点头,没再多推辞,将信封收了起来:“谢谢黄叔!”
接着,黄爸爸又拿出一张更简略的纸条:“这是初五、初六、初七这三天日常供货的情况,跟你电话里说的差不多。这是你这三天的份子钱,按新价算的,6870块。开门红,图个吉利,你也收好。”又一个稍薄些的信封推了过来。
詹晓阳接过,看也没看就揣进兜里,笑道:“让黄叔费心了。”
这时,热腾腾的粿条汤端了上来,香气扑鼻。黄爸爸一边招呼詹晓阳吃,一边关切地询问他回家过年的情况,家里老人身体如何,年过得热闹不。詹晓阳挑着重点,简单说了说,气氛融洽。
黄爸爸很郑重地再次向詹晓阳表示感谢,说今年家里准备等不太忙的时候,把老房子重修一下,“多亏了你小子,家里宽裕了不少。” 詹晓阳连忙说这是黄叔一家辛苦应得的。
很快吃完早餐,詹晓阳又让老板单独打包了一份益母草煮猪肝肉丸汤。黄爸爸说就在这儿抽根烟,等陈舅舅送完货回来接他。
詹晓阳便提着给刘小惠准备的早餐,先行告辞了。
当詹晓阳提着温热的汤回到小屋时,刘小惠已经醒了,正眨巴着大眼睛缩在被窝里等他。看到他进来,她的眼睛里立刻有了光彩。
詹晓阳走过去,先给了她一个浅浅的、带着清晨凉意的吻,然后连人带被地把她抱起来,给她披上自己的厚外套,柔声道:“乖,先起来把汤喝了,暖暖身子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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