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浪滚滚,如同实质的巨锤砸在阳梅芷胸口。
她“噗”地喷出一口逆血,月白衣襟瞬间被染红大片,脸上脓疮受激,黄白腥臭的脓液流得更急,整个人摇摇欲坠,若非钱玉麟及时扶住,几乎瘫软在地。
被这绝对力量碾出的恐惧暂时压过,她嘴唇哆嗦着,竟一时发不出声。
“丹魁子前辈。”赵寒锋强压下翻腾的气血,长剑斜指地面,剑尖却在微微震颤,声音依旧冷硬如铁,却已失了那份斩断一切的锐气,“贵宗希丹师所炼‘逆灵丹’,致使我师妹容颜尽毁,道心蒙尘。此乃铁证。正阳宫前来讨个公道,何错之有?前辈莫非要以势压人,包庇门下?”
“公道?”丹魁子熔岩般的巨目转向赵寒锋,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露出森白利齿,“桀桀桀…小辈,老夫炼过的丹,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融灵草乃天地绝毒奇珍,熔炼灵根更是逆天之举。丹毒外显,淤积皮相,不过是排异之常情。此乃药力霸绝之明证,何来毁容一说?。”
他猛地踏前一步,那青黑色、流淌着金属光泽的巨臂虚空一抓。
轰。
一只方圆数丈、纯粹由狂暴灵力凝聚成的青黑色巨掌凭空出现。掌纹清晰如沟壑,边缘缭绕着灼热扭曲的空气,带着熔炼万物、焚灭八荒的恐怖气息朝着赵寒锋、钱玉麟以及他们身后护着的阳梅芷,当头狠狠拍下。
“给你正阳宫脸面,不是让你们蹬鼻子上脸。今日便代赤阳老儿,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小心。”钱玉麟脸色剧变,厉喝出声。手中玉骨折扇猛地爆发出刺目宝光,扇骨上镶嵌的数枚灵玉同时亮起,瞬间在三人头顶布下一层流转着七彩霞光的厚重光幕,光幕上符文流转,似有无数细小法宝虚影沉浮,防御力瞬间催发到极致。
赵寒锋更是须发皆张,古剑发出裂帛般的震鸣,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仿佛能劈开混沌的炽白剑罡冲天而起,悍然斩向那压顶的巨掌。
剑罡过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凄厉的尖啸。
轰隆——。。。
青黑巨掌与炽白剑罡、七彩光幕狠狠撞在一起。
无法形容的巨响瞬间炸开。狂暴的能量冲击如同怒海狂涛,以碰撞点为中心轰然扩散。
黑石坪坚硬的石面如同被巨犁狠狠刮过,碎石粉末冲天而起,靠得稍近的几名血丹宗守卫弟子如同狂风中的败叶,惨叫着喷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山门巨柱上,生死不知。
噗。
钱玉麟首当其冲,那七彩光幕仅仅支撑了一瞬,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破碎。玉骨折扇“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他整个人如遭重锤轰击,口中鲜血狂喷,宝蓝锦袍瞬间被染透,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狠狠撞在后方陡峭的山壁上,深深嵌入石中,碎石簌簌落下。
赵寒锋亦是闷哼一声,那道无坚不摧的炽白剑罡被巨掌硬生生拍碎。恐怖的反噬之力顺着剑身倒冲而回,他虎口崩裂,鲜血淋漓,古剑脱手飞出,“叮”的一声插入远处石壁,剑柄兀自嗡嗡震颤。他蹬蹬蹬连退十余步,每一步都在石坪上留下寸许深的脚印,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红,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体内灵力一片混乱,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而处于两人庇护核心的阳梅芷,虽有两大筑基修士抵消了绝大部分冲击,但仅仅是那逸散的狂暴气浪和震耳欲聋的轰鸣,也让她如遭雷击。护体灵光瞬间湮灭,脸上毒疮受此震荡,竟有数个猛地爆裂开来,腥臭的脓血混着破碎的皮肉溅射而出,痛得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摔飞出去,滚落在石坪边缘,离那翻涌毒雾的万丈深渊仅一步之遥。
“梅芷师妹。”一个带着惊惶的呼喊声响起,一直如同背景般跟在最后、修为不过练气九层的刘义,此刻才从这毁天灭地的碰撞余波中回过神来,眼见阳梅芷滚落深渊边缘,生死一线,他竟不知哪里涌出一股勇气,也顾不上自身安危,身形踉跄着猛扑过去,想将她拉离险地。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及阳梅芷染血的衣角时——
那青黑巨掌与剑罡光幕碰撞后爆散的恐怖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怒龙,其中一股最为阴损霸道的暗劲,恰如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地贴着地面横扫而过。目标本是赵寒锋下盘,却因刘义这奋不顾身的一扑,阴差阳错,正正扫中了他毫无防备的后心。
“呃啊——。”
刘义前扑的身形猛地一僵。双眼瞬间暴凸,布满血丝。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护体灵光如同薄纸般“噗”地湮灭。
下一瞬,他整个后背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恐怖的力道透体而入。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密集骨裂声如同爆豆般响起,刘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变形。胸腔、腹腔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捏爆,五脏六腑混合着碎骨与粘稠的鲜血,如同被挤爆的浆果,从他大张的口中、碎裂的七窍之中狂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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