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一块脆弱的绸布被生生撕裂,漆黑的裂缝中泄露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银白色光芒。那只金属巨手完全撕开空间障壁时,整个葬神台都开始剧烈震颤,地面龟裂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过后,刺目的白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光芒中,一道虚幻的身影逐渐凝聚成形。那人身着银白色长袍,袖口用暗金丝线绣着繁复的符文,那些符文仿佛有生命般在布料上缓缓流动。他面容冷峻如冰雕,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纯粹的银白色机械光泽,仿佛能直接洞穿灵魂。
"夏灵监察使——李玄罡。"徐寒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李玄罡的虚影悬浮在半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祭坛上的众人。他的目光扫过敖洄崩裂的龙鳞、南宫烬颤抖的剑锋、炎舞摇曳欲熄的火焰,最后定格在徐寒身上。
"下界蝼蚁,也配染指混沌?"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众人的神魂,修为最弱的苏蝉当即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敖洄强撑着挺直龙躯,湛蓝的鳞片缝隙中渗出丝丝血迹。"上界之人...就能随意践踏下界尊严吗?"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承受巨大痛苦,但眼中的战意丝毫未减。
李玄罡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银白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尊严?"他缓缓抬手,指尖凝聚出一颗米粒大小的光点,"你们这些连法则都未能参透的虫子,也配谈尊严?"
光点轻轻飘落,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南宫烬瞳孔骤缩,琉璃长剑横挡在前:"小心!"
"砰!"
光点触地的瞬间,方圆十丈内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揉捏。地面塌陷,碎石浮空,然后在一阵刺目的白光中化为齑粉。爆炸的余波将众人掀飞数丈,炎舞的后背重重撞在祭坛石柱上,喷出一口鲜血。
"炎舞!"徐寒灰白长发在混沌气流中狂舞,机械罗盘在他丹田处飞速旋转,抵消了大部分冲击力。他单膝跪地稳住身形,抬头望向李玄罡时,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原来上界的大人物...也会害怕。"
李玄罡的虚影微微一顿,银白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为冰冷的怒意:"放肆!"
空间在他怒喝声中扭曲变形,一股比先前更恐怖的威压如泰山般压下。祭坛地面寸寸龟裂,南宫烬的琉璃长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上出现细密的裂纹。
"徐寒,别激怒他!"炎舞艰难地撑起身子,赤金火焰在体表明灭不定,"他在上界至少是玄仙境的存在,哪怕只是一道虚影..."
"正因为是虚影。"徐寒缓缓站起身,机械罗盘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发出细微的嗡鸣声,"若是本体降临,我们早就灰飞烟灭了。"
李玄罡的眼中银光骤盛:"聪明的虫子最令人厌恶。"他忽然转头看向祭坛边缘的苏蝉,"就先从最弱的开始清理吧。"
"嗡——"
一道银白色的光刃毫无征兆地从李玄罡袖中射出,速度快到连空间都被割裂出一道漆黑的痕迹。这道光刃并非冲着徐寒,而是直取站在祭坛边缘的苏蝉!
"苏蝉,小心!"炎舞厉声喊道,但她的提醒已经晚了。
苏蝉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本能地催动体内所有蛊虫。黑雾般的蛊群瞬间在她身前凝聚成三尺厚的屏障,每一只蛊虫都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这是她炼制的本命毒蛊,足以腐蚀下界大多数法宝。
然而在这道光刃面前,这道曾让无数修士闻风丧胆的防御脆弱如纸。
"嗤——"
光刃触及蛊群的瞬间,幽绿色光芒如泡沫般破灭。数以万计的蛊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飞灰。光刃去势不减,直取苏蝉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灰白身影如鬼魅般闪现。
"噗嗤!"
鲜血飞溅!
——被斩中的不是苏蝉,而是挡在她身前的徐寒。
"徐寒!"苏蝉失声惊呼,下意识伸手去扶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她的指尖触到温热的血液,却感受到一种异常的冰冷质感。
徐寒的右臂齐肩而断,断口处喷出的鲜血中竟然夹杂着细小的金属颗粒。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落在地上的断臂并非血肉之躯,而是泛着冷光的机械结构——精密到极致的齿轮、轴承和无数细如发丝的银色线路暴露在空气中,断口处还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这...这是..."苏蝉的手僵在半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敖洄和南宫烬也看到了这一幕,两人脸上同时浮现震惊之色。炎舞更是捂住嘴,赤金色的眸子里映出徐寒那正在缓慢蠕动的伤口——断裂的肌肉组织下,金属部件如同活物般试图重新连接。
李玄罡的虚影微微眯眼:"果然...你的身体已经被'他们'改造过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妙的忌惮,"没想到'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了这种偏僻的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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