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大陆与混沌界域的通道口,金光如潮水般溃散,七位身着紫金蟒袍的皇族长老被徐天青周身翻涌的混沌领域逼退三丈。
为首持青铜罗盘的长老鬓角青筋暴起,掌心突然浮现一道暗红色血符,符面流转着诡异的黑纹,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嘶吼。
“徐天青!你当真要为了这逆子,毁了两界千年的平衡?”老者声音嘶哑如破锣,突然将血符狠狠拍碎,“那就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执棋者!”
血符爆裂的瞬间,漫天血雾凝聚成一面丈高的水镜,镜中光影扭曲,缓缓浮现出夏皇殿最深处的景象——
那是一座由三千根玄铁锁链悬空吊起的祭坛,锁链上布满暗金色的符文,每一根都缠绕着九条生魂所化的血色锁链。祭坛中央,一具通体剔透的水晶棺悬浮在半空中,棺身折射出冷冽的光泽,将棺中女子的容貌映照得清晰无比。
女子银发如瀑,垂落至腰际时泛着淡淡的荧光,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似要滴血,双手交叠置于胸前,指尖泛着健康的粉白,仿佛只是沉睡得久了,下一秒便会睁眼轻笑。
“母亲?!”
徐寒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刺痛。那容貌、那姿态,与混沌树中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里的澜月虚影分毫不差,可镜中的她更真实——能看见睫毛上凝结的细小冰晶,能瞧见唇瓣上淡粉色的纹路,甚至能感受到她发丝间若有若无的、属于母亲的清莲香气。
徐天青周身的混沌光轮猛地一滞,光轮边缘的黑雾瞬间紊乱,他死死盯着水镜中的水晶棺,指节捏得发白:“夏无道……他竟敢用月儿的肉身养棺!”
“养棺?”持玄色幡旗的长老桀桀怪笑,幡面上的骷髅头突然睁眼,射出两道绿光,“徐殿主说笑了。澜月仙子的肉身,可是我皇耗费十年心血炼制的‘混沌容器’,只要老奴一声令下,她顷刻间便会化为滋养通道的混沌养料,连魂魄都留不下!”
老者说着,故意将幡旗往祭坛方向倾斜,水镜中立刻传来锁链摩擦的刺耳声响,水晶棺的棺盖竟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
徐寒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袖中混沌根须如毒蛇般游动,指尖却勾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他清楚记得,父亲曾说过母亲生前最厌血腥,祭坛上那些生魂锁链的气息,绝不可能是母亲安息之地该有的味道。
“父亲。”徐寒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我们……我们退吧。”
徐天青猛地转头,对上儿子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缓缓松开紧握的左拳,掌心那缕用混沌火温养了十八年的澜月发丝,正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好。”徐天青突然散去周身混沌领域,混沌光轮化作点点黑芒融入体内,语气带着刻意压制的疲惫,“我们退。”
七位长老脸上刚露出得意的笑容,持罗盘的老者甚至已经抬手准备下令封锁通道,却见徐寒突然抬臂,袖口一道灰黑色的混沌根须如离弦之箭射出!
“噗嗤——”
根须穿透老者胸口的刹那,带出一串滚烫的血珠。老者低头看着胸前狰狞的血洞,鲜血顺着罗盘的纹路往下滴,在青铜盘面晕开一朵朵妖异的花。
“你……你竟不顾你母亲的死活?”老者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喉间涌上腥甜,“夏皇说了,只要你们退去,便留她全尸……”
徐寒缓步上前,脚踩在老者流淌的鲜血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他弯下腰,指尖轻轻拂过老者胸前的根须,那根须竟瞬间暴涨,分出七道分支,如灵蛇般穿透其余六位长老的心脏,将七人串成一串悬空的血葫芦,鲜血顺着根须滴落,在地面汇成一个诡异的阵法图案。
“全尸?”徐寒轻笑,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冽,“夏皇若真舍得毁棺,早在我拆了他三座本源塔时,就该让祭坛的符文亮起来了。”
他清楚记得,摧毁第三座本源塔时,曾感应到夏皇殿方向传来一阵微弱的能量波动,那波动里夹杂着母亲的气息,却更像是某种“枷锁”松动的信号。夏皇留着母亲的肉身,绝不是为了威胁,而是这肉身本身,就有无法替代的用处。
最后一位长老在根须的绞杀下即将咽气,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突然咬破舌尖,将藏在袖中的青色玉符捏碎:“徐天青……徐寒……你们以为赢了吗?这棺椁……本就是为你们父子准备的坟墓!”
“轰——!”
玉符爆裂的瞬间,水镜中的水晶棺突然剧烈震动,棺身表面的符文如活过来般流转,玄铁锁链寸寸断裂,棺盖在轰鸣声中缓缓滑开一道缝隙,一股混杂着混沌与血腥的气息从通道深处喷涌而出,吹得徐天青父子衣袍猎猎作响。
水晶棺内,澜月的睫毛颤动得越来越明显,先是极轻微的颤动,而后幅度渐大,仿佛蝴蝶即将破茧。徐寒的心脏跟着那频率跳动,连呼吸都忘了——他等这一天,等了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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