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王铁柱那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无尽悲怆和愤怒的狼嚎,在“龙脊山”这片死一般沉寂的林间空地上,久久回荡。
杨汝成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走上前,在那两具,早已冰冷的、至死还保持着战斗姿态的兄弟尸体旁,缓缓地,蹲了下来。他,伸出那只,同样是,布满了老茧和伤痕的、粗糙的大手,轻轻地,将他们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
“走好。”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了锈的铁片在摩擦。
“队长……”虎子,也同样是,泣不成声,他,连滚带爬地,就想冲上去,为那两个,同样是,一营出来的兄弟,收敛尸骨。
“别动!”杨汝成冰冷的声音,瞬间,就制止了他!“他们,是我们的英雄。也是,这片林子的,一部分。”
“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悲伤。”他,缓缓地,站起身,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空地另一侧,那片,同样是被积雪覆盖的,通往北方的密林,“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陈营长他们!”
“不然,”他的声音,如同,万年玄冰,“下一个,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们。”
一番话,如同一盆,刺骨的冰水,瞬间,就浇熄了现场所有人的悲痛!
“都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王铁柱,这个如同黑铁塔般的汉子,猛地,从雪地里,一跃而起!他,用那,沾满了血污和泥土的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出发!!”
……
队伍,再一次,踏上了那,充满了未知与死亡的,征程。
只是,这一次,队伍里,再也没有了,之前那,找到同伴踪迹的喜悦。
只剩下,一种,与死神赛跑的,令人窒-息的,凝重。
“都把你们的家伙事儿,给老子,抄紧了!”杨汝成,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那双,如同雷达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雪地上,那,一行行,虽然,同样是被新的风雪,覆盖了,但依旧,清晰可辨的,凌乱的脚印。
“小山!”
“到!队长!”
“你,闻到了吗?”
“闻到了。”赵小山,这个队伍的“军师”,将那把,冰冷的“拐子”步枪,死死地,攥在了手里,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凝重,“是狼尿的骚味。而且,很新鲜。”
“这说明,”孙大海,这个,同样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缓缓地,从队伍的最后,走了上来,声音,沙哑,“那群畜生,也跟我们一样。”
“它们,也盯上,陈营长他们了。”
“而且,”他的目光,落在了雪地上,那,几处,同样是,被新鲜的血迹,染红了的,狼的脚印上,“它们,比我们,离得更近。”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的心,都猛地,向下一沉!
“他娘的!”王铁柱,将那挺,同样是,冰冷的歪把子机枪,从背后,解了下来,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这帮畜生,还真是,阴魂不散!”
“快!”杨汝成的声音,不容置疑,“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
当天,傍晚。
当那轮,同样是,惨白,没有任何温度的太阳,即将要沉入西边的山脊,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一片,血红的时候。
杨汝成一行人,终于,在一处,同样是,被几块巨石,勉强遮蔽住风雪的山谷里,追上了,那支,同样是,早已到了极限的,队伍。
“站住!什么人?!”
一声,充满了警惕和虚弱的嘶吼,从山谷口,那,用几根枯木,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工事后面,响了起来!
紧接着,七八个,同样是,衣衫褴褛,形容枯槁,但眼神,却依旧如同饿狼般凶狠的汉子,从那,工事的后面,探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别开枪!自己人!”
杨汝成,第一个,就从那,隐蔽的密林里,举着双手,走了出来!
“是我!杨汝成!”
“杨……杨队长?!”工事后面,那个,同样是,挂着少尉军衔的一营排长,在看清了来人的脸之后,那双,本已绝望的眼睛里,瞬间,就爆发出了一团,不敢相信的狂喜!
“是杨队长!是我们的人!他们,找上来了!!”
“太好了!!”
“我们,有救了!!”
压抑了许久的欢呼声,在小小的山谷里,轰然炸响!
很快,一个,同样是,浑身浴血,一条胳膊,还用破布条,吊在胸前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山谷的深处,冲了出来!
正是,一营长,陈振山!
“汝成……兄弟!!”他,看着眼前这个,同样是,风尘仆仆,但眼神,却依旧如同山岳般沉稳的男人,那双,同样是,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第一次,噙满了,滚烫的,充满了劫后余生和兄弟情谊的泪水!
他,一把,就将杨汝成,死死地,抱住!
“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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