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人道长河奔涌之声突然化作震天轰鸣,整条河流在这一刻彻底贯通古今未来。
长河中每一滴河水中都浮现出人族文明的缩影,每一道浪花里都跃动着先民不灭的意志。河水倒映着从洪荒初开到万界来朝的壮阔史诗,宛如一条横贯万古的璀璨星河。
远古末年,虚空尽头。
九嶷帝君白衣染血,负手遥望破碎的星河。
他已然将人族武道传遍诸天万界,裂解了妖族天命,镇压了妖族最后的反扑,亲手终结了这绵延万古的种族之战。
他那帝袍上的日月星辰纹路黯淡了几分,却依旧流转着镇压诸天的道韵。
"...结束了。"
帝君轻叹一声,眸光穿透无尽废墟,望向某个被时光尘封的方向。这是他完成使命后的片刻宁静,也是他准备倾尽所有去弥补那桩毕生遗憾的最后时刻。
就在此时——
"哗!"
他亲手铸就的人道洪流,竟撕裂时空壁垒奔涌而至!河水中清晰映照出一个白衣少年立誓的身影,以及...数道正在苏醒的帝君印记。
九嶷帝君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释然的笑意:"有意思......"
他并指如剑,朝着奔涌的时空长河轻轻一点——
"嗡!"
指尖触及河面的刹那,整条人道洪流骤然绽放出照耀万古的九色神光!
不周擎天、昆仑镇世、丹穴焚霄、章尾裂海、瀛洲渡厄、蓬莱问道、方壶藏真、太行断岳、王屋载道——九座传说中的神山虚影依次显现,每一座都散发着镇压诸天的无上伟力!
极东之地,赤土千里。
天穹之上,十轮烈日如熔金般灼烧着大地,将原本葱郁的山川炙烤成龟裂的焦土。
热浪扭曲着空气,连最顽强的古木都已化作漆黑的枯骨,唯有夸父帝君那高大的身影仍在天地间蹒跚前行。
"轰——"
桑木杖重重砸在干涸的河床上,蛛网般的裂痕向四面八方蔓延。
夸父帝君浑身焦黑如炭,曾经如青铜般闪耀的肌肤布满了可怕的灼痕。
他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沫。那双能托起山岳的手臂此刻青筋暴起,却仍在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还差...最后一程......"
他的目光穿透蒸腾的热浪,锁定在远处那片若隐若现的大泽。喉咙早已干裂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但当他望向天穹上肆虐的十日时,浑浊的眼瞳中依然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帝俊与羲和的狂言犹在耳边:"十日齐出,人族将亡"。
他知道自己注定看不到这场灾劫的终局,但至少要为后羿那小子争取一线生机。念及此,夸父咬碎口中早已干涸的血痂,拖着残破的身躯继续向前。
当他的膝盖终于陷入湿润的泥土时,大泽的水面已经下降了七尺有余。
夸父如同濒死的野兽般扑入水中,干裂的嘴唇贪婪地汲取着生命之源。水中的倒影映出他狰狞的面容——曾经威严的帝君,如今只剩下一具勉强维持人形的焦壳。
"哗啦——"
就在他抬头喘息之际,平静的水面突然沸腾起来。
一道璀璨的金色洪流自虚无中奔涌而出,横亘在他与大泽之间。水珠悬浮在空中,每一滴都映照着人族千万年来的兴衰荣辱。
"这是...人道长河?"夸父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奇景,龟裂的嘴角突然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哈哈哈...天不亡我人族!"
他毫不犹豫地抓起倚在一旁的桑木杖。
这根伴随他征战千年的神木此刻也布满焦痕,但在触及人道洪流的瞬间,杖身上突然迸发出惊人的生机。
夸父用尽力气,将木杖重重点在奔涌的长河之上。
"咚——"
宛如开天辟地般的巨响震荡四野。
以杖尖为圆心,无数翠绿的嫩芽自金色河水中疯狂生长。转瞬间,整条人道洪流化作了一片原始丛林,每一株草木都蕴含着造化万物的磅礴生机。
藤蔓缠绕成柱,古木拔地而起,最终在夸父决然的目光中汇聚成一株通天彻地的扶桑神木!
上古妖庭之外,苍穹染血。
后羿帝君巍然屹立,玄色战袍浸透神血,掌中射日弓嗡鸣不止。
他刚从极北之地的东皇钟封印中破封而出,周身还缠绕着破碎的太古禁制。
此刻他目光如炬,直视妖庭深处——那里沉睡着大日乌金,这天地间唯一能铸就射日神箭的至宝,亦是打破金乌天命的关键。
明知此去必是十死无生,但想起九嶷帝君的嘱托,夸父逐日而亡的伟岸身影,他握弓的手指又紧了几分。
人族存亡,系于此役。
骤然间——
"轰隆!"
一条璀璨星河横空出世,拦在妖庭之前。细看之下,那竟是亿万人族信念凝聚的人道长河!
后羿帝君斑白的鬓发在气浪中飞扬,沧桑的面容浮现出千年未见的笑意:"原来......人道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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