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劫 第52章 雷鸣涧深处

瘫在冰冷的黑色晶石平台上，肺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焦糊气。身上没一块好肉，皮肤跟烤糊的土豆皮似的，稍微一动就裂开渗血。阿虎躺在我边上，哼哼唧唧，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就墨先生还能站着，背对着我们，望着那个黑黢黢的洞口，青衫破了好几处，渗着暗红的血渍，但腰杆还是挺得笔直。

歇了不知道多久，才勉强积攒起一点爬起来的力气。舌底那药丸早化没了，全靠一股狠劲撑着。墨先生转过身，脸色白得吓人，眼神却亮得灼人：“还能动吗？此地不宜久留，雷河不稳，随时可能再次暴动。”

我咬着牙，撑着青霄剑站起来，腿肚子直抽筋。阿虎和那个老战士也互相搀扶着爬起来，都是摇摇晃晃的。

“走。”墨先生言简意赅，率先走向那洞口。

洞口比远看时更加巨大，像一头洪荒巨兽张开的嘴，边缘的岩石是那种不祥的暗红色，摸上去冰凉刺骨，隐隐有微弱的电流窜过，麻酥酥的。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只有一股带着远古苍茫气息的、混合着雷霆和尘埃味道的风，从深处吹出来。

踏进洞口的瞬间，光线骤暗，温度也降了不少。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勉强看清。洞窟极大，穹顶高悬，望不到顶，四周是光滑如镜的黑色岩壁，上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闪电纹路般的奇异结晶，散发着幽幽的蓝白色微光，提供了些许照明。脚下是平整的石地，积着薄薄一层灰尘，空气里那股苍老的气息更浓了。

洞内异常安静，只有我们几个粗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和外面毁天灭地的雷海相比，这里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墨先生放慢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阿虎压低声音：“这地方……咋这么瘆人？连个虫子叫都没有。”

“雷尊坐化之地，万邪辟易，寻常生灵岂敢靠近。”墨先生淡淡道，目光扫过岩壁上的闪电纹路，“这些是‘雷纹石’，蕴含精纯雷元，是炼器的极品材料。看来这雷鸣涧，本身就是一处巨大的雷脉节点。”

我们沿着主洞窟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走去。越往里走，空间越发开阔，岩壁上的雷纹石光芒也越发明亮，将洞内映照得如同白昼。偶尔能看到一些散落在地上的、巨大无比的森白骨骼，形状怪异，不似任何已知妖兽，骨骼表面也带着淡淡的雷击焦痕，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月。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暗紫色雷纹石砌成的、高达数十丈的圆形祭坛！祭坛分为九层，每一层都刻满了复杂无比、蕴含大道韵律的雷霆符文，符文之间，有细微的电弧如同活物般流转、生灭！祭坛顶端，并非供奉着什么神像，而是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的……混沌雷光！那雷光时而化作龙形，时而如莲花绽放，核心处隐约可见一枚古朴的、非金非玉的符印沉浮！

仅仅是远远望着，就感觉灵魂都在颤抖，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

“那是……雷尊本源烙印？”墨先生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眼神炽热地望着那团雷光。

我怀中的雷钥此刻滚烫得几乎握不住，剧烈震颤着，发出低沉的嗡鸣，与那祭坛顶端的雷光产生强烈的共鸣！无字天书也自主飞出，悬浮在我头顶，书页无风自动，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与祭坛的雷霆之力交相辉映。

“看来，这里就是传承的核心之地了。”墨先生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神色恢复凝重，“但如此重要的地方，绝不会没有防护。”

他话音未落，祭坛周围的地面上，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古老符文突然逐一亮起！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雷霆光柱从地面冲天而起，纵横交错，形成一座笼罩整个祭坛的、复杂无比的雷霆大阵！阵法之中，毁灭性的气息弥漫开来，比外面的雷海更加精纯、更加恐怖！

“果然有禁制！”阿虎脸色一变，握紧了苗刀。

墨先生仔细观察着阵法的运转规律，眉头紧锁：“这是上古‘九霄雷殛阵’，变化无穷，威力绝伦，硬闯必死无疑。除非……有钥匙，或者得到阵法本身的认可。”

钥匙？我下意识举起手中的雷钥。

就在我举起雷钥的刹那，雷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道凝练的紫金色光柱从钥尖射出，直冲祭坛顶端的混沌雷光！同时，祭坛周围的雷霆大阵仿佛受到了牵引，狂暴的能量流开始变得有序，那纵横交错的光柱缓缓移动，让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蜿蜒曲折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正是祭坛基座！

“走！”墨先生低喝一声，率先踏入通道。我和阿虎、老战士紧随其后。

走在光柱形成的通道中，两侧是奔腾咆哮的雷霆能量，近在咫尺，散发出毁灭性的高温和威压，皮肤传来阵阵刺痛。必须步步小心，不能踏错分毫，否则瞬间就会化为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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