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第十八劫 > 第2章 血符与夜奔

第十八劫 第2章 血符与夜奔

作者:爱吃洋烧马鲛的秦沙尘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8 04:08:41

那声音像冰冷的蛛丝,缠绕上我的脖颈,让我呼吸骤停。

五年来,我是听着“妖胎”、“灾星”的名头长大的,但那些窃窃私语和畏惧的目光,远不及眼前这诡谲景象的万分之一。一只猫,咧着嘴,用人的语言,宣告我的劫难。

我浑身僵硬,血液仿佛在瞬间冻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黑猫。它绿油油的眼睛里,倒映着我惊恐扭曲的小脸。

“什么东西!”

一声低吼如同炸雷,在我身边响起。我爹林老倔的反应比我快了何止十倍!他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敏捷,不是扑向黑猫,而是一把将我死死揽到身后,用他山一样宽阔坚实的后背,为我筑起了一道墙。那柄刚刚磨得锋利的开山刀已然出鞘,刀尖闪烁着寒光,精准地指向墙角的阴影,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他握刀的手稳如磐石,虬髯掩盖下的侧脸线条绷得像石头,眼神里没有普通村民见到鬼祟应有的恐惧,只有一种常年与山中猛兽搏杀历练出的、极度沉冷的警惕。

那黑猫尾巴尖那撮白毛,像个小旗子般,挑衅似的轻轻晃了晃。扭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劫……已应……躲不过……”

话音未落,它的身影猛地一模糊,就像一滴浓墨滴入了清水,瞬间晕开、变淡,继而彻底消失在昏暗的墙角。那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从窗户破洞透进来的、被老榆树枝桠割裂的残光。

除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以及我爹拇指上那道仍在渗血的伤口,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它曾存在过。

幻觉?我多么希望是。

但我爹的反应告诉我,不是。他没有丝毫放松,全身肌肉依旧紧绷,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柜子后、床底下那些阴影最浓重的地方。土屋里死寂得可怕,连院外原本聒噪的夏虫,此刻也噤若寒蝉。

“爹……猫……说话了……”我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低下头,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眼睛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深不见底的担忧,有破釜沉舟的决绝,还有一丝被刻意压抑的、深重的疲惫。他没有回答我的傻问题,而是收刀归鞘,大步走到黑猫刚才消失的地方,蹲下身。

他用那根受伤的拇指,就着渗出的血珠,在墙角那片地面上仔细抹了一下,然后放到鼻尖,深深一嗅。

他的眉头瞬间锁死,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回里屋炕上去,捂上被子,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准出来!更不准开门开窗!”他站起身,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急迫。

“你去哪?”巨大的恐惧让我脱口而出。

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住,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似乎要在我脸上刻下什么。随即,他又瞥向窗外那棵诡异发芽的老焦木:“我去找老刘头。这玩意儿,邪性得很,得找个明白人问问!”

老刘头?是村西头那个独居的、年轻时据说走过镖、见过大世面的孤寡老头?他能是明白人?

可我爹没再给我发问的机会。他猛地抄起靠在门边的老旧猎枪,检查了一下枪膛,随即一把拉开木门,身影融入外面渐浓的夜色中。“哐当”一声,厚重的木门被他从外面带上,也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无边恐惧,关在了这间小小的土屋里。

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

黑暗像粘稠的墨汁,从窗口、从门缝里疯狂涌入吞噬着最后的光线。我不敢点灯,手脚并用地爬回冰冷的土炕,用那床带着霉味和爹身上汗味的厚重棉被,把自己连头带脚蒙了个严实。黑暗和窒息感扑面而来,但我却觉得这里比外面安全。

耳朵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灵敏。

风吹过老榆树焦黑枝杈的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房梁上,似乎有极其轻微的、类似爪尖划过木头的“沙沙”声,时断时续。

更远处,仿佛有若有若无的猫叫,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近,像索命的钩子,不断撩拨着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我不知道“第二劫”会以何种方式降临。是会像第一劫对付算命先生那样,干脆利落地夺走我或者我爹的性命?还是会用更缓慢、更残忍的方式,折磨我们,让我们在无尽的恐惧中发疯?

时间在黑暗和恐惧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寂静和想象逼疯的时候,院门外终于传来了熟悉的、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

是我爹!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到门边,但想起他的嘱咐,还是强忍着开门冲动,带着哭腔颤声问:“爹?是你吗?”

“是我!快开门!”门外是我爹低沉急促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

我慌忙拉开门闩。一股夜露的寒气扑面而来,我爹带着一身风尘闪身进屋,又迅速将门闩死。他的脸色比离开时更加难看,像是凝结了一层寒霜。猎枪背在身后,但他手里,却多了一个小小的、用脏兮兮黑布紧紧包裹着的方寸之物。

“爹,找到刘爷爷了吗?他怎么说?”我急切地抓住他的胳膊,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点依靠。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拉着我走到歪斜的木桌旁,将油灯点亮。豆大的灯火跳跃着,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却让他的脸色显得更加阴晴不定。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黑布包放在桌上,一层层打开。

里面不是我想象的符纸或法器,而是一小撮乌黑油亮的猫毛,以及一块……只有指节长短、颜色发暗、像是被什么东西细细啃噬过的小骨头。骨头的一端,还带着清晰的、细密的牙印。

“村尾张寡妇家那只最肥的狸花猫,死了。”我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在摩擦,“发现的时候,就在他家鸡窝旁边,身子都僵硬了。脖子上……有两个小洞,周围的血肉都干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我心头猛地一缩,想起了墙角那只黑猫咧开的嘴和尖牙:“是……是它?”

“不像。”我爹缓缓摇头,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那牙印很小,不像是成年猫的。而且,死的不止张寡妇家的猫。”

他顿了顿,目光沉重地落在我脸上,一字一句地说:“从村东头老槐树开始,到咱家院门口,一路上,零零散散,死了七八只猫狗,还有十几只鸡鸭。死状……全都一样。血被吸干了,身上却找不到大的伤口。”

我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一只黑猫开口已是极致诡异,这接连的、模式统一的死亡,瞬间将恐惧放大了无数倍,像一张冰冷的网,将整个村子都笼罩了进去!

“我问了老刘头,”我爹继续道,语气无比凝重,“他年轻时跑江湖,听过些邪门事儿。他说,这像是一种早已失传的‘猫诅’,是极邪门的东西。那开口说话的不是猫本身,是附在猫身上的‘殃’!”

“殃?”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只觉得比“鬼”更让人不寒而栗。

“人横死,畜生死得不甘,怨气郁结不散,就可能生出这种歹毒的‘殃’气。”我爹解释道,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什么听见,“那算命先生死得突兀,怨气极重,他的‘殃’……怕是盯上你了,借着猫狗畜生现身。这‘猫诅’,就是第二劫的开端,它在用这些畜生的命……警告我们,或者说,喂养它自己。”

我的第二劫,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厄运,而是一种充满了恶意的、会扩散会伤人的邪灵缠身?

“那……怎么办?我们会死吗?”巨大的恐惧让我几乎站不稳。

我爹看着桌上那撮猫毛和骨头,沉默了很久。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跳动,明暗不定。他脸上的肌肉线条绷得紧紧的,仿佛在进行极其艰难的思想斗争。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伸手探进自己怀里那件磨得油亮的旧褂子内衬,极其郑重地,摸索出一个用红绳系着、颜色暗沉、边缘已被摩挲得十分光滑的椭圆形小木牌。

木牌不大,刚好能被我的手握住,触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些我完全看不懂的、弯弯曲曲的符文,透着一种古老的气息。

“这个,你贴身戴着。”他把带着他体温的木牌挂在我的脖子上,将绳子调整到合适的长度,语气沉重得如同宣誓,“记住,从今天起,任何时候,洗澡睡觉,都不准摘下来!听见没有!”

我握着那块突然变得沉甸甸的木牌,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凉气息似乎透过皮肤渗入身体,奇异地让我狂跳的心稍微平稳了一丝。

“爹,这是啥?是护身符吗?”我仰头问他,希望能得到一点安慰。

我爹没有回答。他伸出粗糙的大手,用力揉了揉我的头顶,然后猛地吹熄了油灯。

整个土屋,瞬间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彻底吞噬。

“睡吧。”他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说,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仿佛要与命运搏杀般的决绝,“是福不是祸,是劫,就得过!”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