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虎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好家伙,这畜生得有三百斤!幸亏你快,要不这回咱俩都得搭里头。”
宋仁泽擦了把额头的汗,脸上沾着血渍,眼神还带着冷光:“野猪通人性,一回拱棚,以后就常来了。这下得挖坑埋桩,明儿再加点竹篱笆。”
“成!成!”李二虎连连点头,心还在怦怦跳。
火堆的光把那头野猪照得通红,皮毛在血里泛着油亮的光。宋仁泽捡起铁桶,把桶里的水泼到尸体上,“嗤”一声白气升腾,血腥味更浓了。
“这猪皮厚,油多。”他低声道,“咱先把它剥了,肉留一半,油明早熬。”
李二虎咧嘴一笑:“还好你有主意,不然这夜可就白忙了。”
他们俩抬着野猪,费了好一阵力气才把它拖进棚后。宋仁泽用刀在脖颈上划开一道口子,热血流了一地。
“拿桶接着,别浪费。”
“这血能干啥用?”
“晒干了喂狗,能壮胆。”
李二虎咧嘴笑:“那咱家狗都能去咬老虎了。”
剥皮、刮毛、去内脏,忙到半夜才收拾完。火堆里重新添上木柴,肉在铁锅里滋滋作响,香气飘满林场。
宋仁泽早早起身,裹着棉衣,往院外走去。山脚的雾还没散,白茫茫一片。昨夜落了点冰粒,地上结着薄薄的冰壳,踩上去“咔嚓”作响。
他先去看那块小菜园。菜园就在林场后的坡脚,原是几片荒地,被他一锄头一锄头刨开,埋了牛粪灰土。几个月下来,倒真活出了点绿意。几棵青菜叶子冻得卷边,白菜心里却还嫩绿。宋仁泽蹲下,把覆在菜上的枯草揭开,满意地点点头。
“再熬几天霜,还能吃一茬。”他自言自语。
李二虎裹着羊皮坎肩,从屋里探出头:“你又去看菜了?这鬼天儿都快冻死我了。”
“冻才好,冻过的菜才甜。”宋仁泽笑,“中午咱吃锅炖白菜。”
李二虎搓着手跑出来:“行,那我去挖葛根去,昨晚梦见都闻到糊香味了。”
宋仁泽笑骂:“光想着吃,腿勤点儿,挖深点,别挖些细藤。”
两人背着筐,拿着镢头,顺着山崖边的小径往下走。那地方松软湿润,葛藤盘得密密麻麻,叶子早枯了,只剩下细藤蔓在风里轻晃。
“看这藤够粗,底下的葛根准大。”李二虎蹲下,扒开一层土,用镢头往下刨。土冻得硬,他手都震麻了。
宋仁泽接过镢头,沉声说:“得先刨松表层,再顺着藤找根,别刨断。”
他经验老道,一边刨一边沿藤摸,果然很快挖出一截粗如胳膊的葛根,土壤湿气腾腾。
“好家伙,这一根能出半碗粉!”李二虎眼都亮了。
“多挖几根,晒干留着,冬天没菜的时候还能糊汤。”宋仁泽一边说,一边又刨出两根大的,用藤绳捆起来。
中午回到林场,他们把葛根洗净、削皮,切成薄片,泡在溪水里。那山泉冰得人手发麻,但清亮见底。宋仁泽用竹筛过滤,把白白的汁液倒进木盆里静置。
“得等它沉淀,明早能见干粉。”他说着,便去灶边生火。
回到村口,老刘头正蹲在榕树下补网,一见两人回来,眯眼笑道:“又去钓鱼啦?这年头有手艺就是好,海里、山上都有吃的。”
宋仁泽笑:“海给饭吃嘛。刘叔,这网线结实不?”
“结实得很。你要去山那头,记得带点干粮。那片林子雾大,迷过路的可多。”
“记下了。”宋仁泽应道。
回家后,两人把鱼分开,一条留作伙食,其余拿去供销社。掌柜老孙数了数,笑着说:“不错啊,今儿早上卖鱼的就你们俩,价还高。”
李二虎摸着口袋里的票子,笑得合不拢嘴。
吃过午饭,两人背起背篓,带上鸟铳和柴刀,往山里走。
山路弯弯,脚下的落叶被踩得“咯吱”作响。
“仁泽哥,这山可真静。”李二虎压低声音。
“山静才有东西。要是连麻雀都叫,那准是有人来过。”
“这理儿我记着。哎,你听——那是不是兔叫?”
宋仁泽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果真,远处“咻咻”两声,像是兔子受惊逃窜。
“在北面坡上。”宋仁泽低声说,“你往东边绕,我从这边逼它。”
“行,咱两头堵。”
二虎猫着腰钻进灌木。树影婆娑,阳光被枝叶切碎,洒在他脸上。脚下忽然一窜白影——兔子!
“出来了!”他压着声音吼。
“别喊!打啊!”宋仁泽从另一头冲出来,鸟铳抬手一瞄——“砰!”一声,山林里炸开了回音。
兔子扑腾两下,倒在草丛里。
“打中了!”李二虎跑过去,提起一看,白花花的一只野兔。
“这下够炖一锅的!”他笑得合不拢嘴。
宋仁泽卸下鸟铳,看看那兔子,“皮毛好,回头剥了还能卖几毛钱。”
“仁泽哥,你这枪法是真准。”
“老练罢了。这玩意儿靠眼也靠心。你心浮气躁,枪口就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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