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沉声道:“你没发现吗?除了咱俩,还有别人的脚印。估摸着村里有人也开始盯上这片滩了。”
二虎脸色一变:“啊?那咋办?咱的好事要被抢了?”
大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不慌。海这么大,不怕没出路。只是咱得趁早想办法,把货销出去,不然真要被别人压价。”
二虎点点头,咬咬牙:“行!哥,今儿我去趟镇上,探探路。你在村里守着,明儿看情况咱再挖。”
大虎愣了愣:“你一个人去?行不行啊?”
二虎挺起胸膛:“咋不行!再说了,你总护着我,我也得干点正事。放心吧,我不会丢人的。”
第二天下午,二虎从镇上回来,满脸兴奋。
“哥!镇上酒楼的掌柜可稀罕咱这蛏子了,说要是能天天送,他都要!”
大虎皱眉:“天天送?那得保证货源才行啊。你跟人家咋说的?”
二虎挠头:“我就说咱家能挖,先送几次看看。”
大虎瞪了他一眼:“你这不是乱打包票吗!要是到时候供不上,咱脸往哪搁?”
二虎吐吐舌头:“嘿嘿,反正先拉住买卖嘛。哥,你别担心,咱一定能挖得到的。”
大虎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兄弟俩靠着赶海,渐渐在村里出了名。可是,随着消息传开,村里越来越多人也下滩挖蛏子。价格果然开始往下掉。
这天傍晚,二虎气冲冲地回到家:“哥!不得了了,王三那小子居然把咱卖蛏子的事抖落给全村!现在滩上到处是人,蛏子都被挖光了!”
大虎早有预料,淡淡道:“这就是我说的。靠蛏子发财,只是一时。”
二虎急得直跺脚:“那可咋整?镇上的酒楼还等着呢!”
大虎沉默片刻,忽然眯起眼:“办法不是没有。蛏子没了,海里还有别的。咱要想比别人多赚,就得会找别人找不到的东西。”
二虎一愣:“啥意思?”
大虎缓缓开口:“明天,我带你去一处地方——那是爹当年常去的暗礁,说不定能捞到好货。”
海风呼呼地吹着,潮水已经退去,滩涂上还闪着湿漉漉的光。蛏壳零零散散,螃蟹的脚印一道道。
大虎提着小桶,笑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二虎,瞧瞧你刚才那劲儿,一开口就把那汉子唬住了。你说咱这蛏子是‘鲜活如初’,那哥们差点信以为真。”
二虎嘿嘿一笑,往袖子上一抹手上的泥:“我这不叫唬人,叫会吆喝。要不是我嘴皮子利索,能一下卖出去这么多?”
“行,你有理!”大虎乐得直点头,“这要是天天能赶上海货,就不用在工地上受罪了。”
说话间,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大娘走过来,脚下还套着破旧的胶鞋。她看了眼二人面前的小筐,停下脚步:“小伙子,蛏子怎么卖?”
二虎立马凑上去:“大娘,今天的蛏子全是刚从滩里掏出来的,新鲜得很!八块一斤,您要不要来点?”
大娘皱着眉头:“八块有点贵了,镇上的市场也就六块五。”
他们踩着湿软的落叶往外走,露水打在裤腿上,凉得人直吸气。林隙间的光一缕一缕地铺下来,照得红树根像一堆盘错的黑手。走到昨晚打的木桩处,绳子还勒得死紧,竹笼口朝里,笼门卡得稳妥。笼子里有动静,咔嗒咔嗒地碰竹篾。
李二虎眼睛都亮了:“听见没,爬得正欢。”
宋仁泽把笼子缓缓提起,水一倾,几只小鱼先从缝隙里滑回滩沟。笼底一团暗青色的影子扒住竹篾不放,半截大螯伸出来,气势汹汹。李二虎忍不住叫了一声:“老大,好货,这只起码一斤多。”
“先别手欠。”宋仁泽用木棒在笼口轻轻一拨,那只大青蟹不服气地横过来,又被拨回去。他看了看蟹腹,摇头,“这只公的,个头正合适。还有一只小的,抱籽的,不能要。”
“我看见了。”李二虎把笼门打开一道缝,手指探进去把小的捏住,蟹腿乱刨,泥水溅上他的袖口。他把小的送回水沟,“去吧,明年再来。”
“昨晚拴的骨头还剩些。”宋仁泽把骨兜解下来,换了新饵,又把笼门卡好,“再放回去,等回水尽了再收第二遍。”
“听你的。”李二虎把那只大青蟹塞进背篓,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这只卖相板正,走到收购点肯定先被相中。”
“先别想价钱。”宋仁泽把绳子在木桩上打了个死扣,抬手指了指另一侧,“看见没,脚印。”
李二虎顺着看,泥里有两串不规整的鞋底印,花纹浅浅。印子一直延到他们昨晚竖的第二根竹桩附近,那里草叶翻倒,泥面被踢开,露出湿亮的沙粒。
“有人来过。”李二虎脸一沉,“昨晚咱走后来的?”
“风吹的草是往海的,脚印是逆回来,说明他是顺着退潮来的。”宋仁泽蹲下摸了摸泥,“印子边缘没塌,说明时间不长。十之**是半夜摸过来试手,没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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