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转过身,眉头深锁,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声音冷淡:“这不是村里小道消息,这是村部和厂里调查组的材料。每一条都经过核实,宋仁泽那个小子和你们的儿子都被调查过,证据链完整。”
梁如月猛地挥手,差点把桌上的茶杯打翻:“你们调查的是谁?他们背后站着多少人?宋仁泽那个野孩子,城里人一身戾气!我儿子那是被栽赃陷害!这明摆着是他陷害我儿子的!”
一旁的几个村干部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年轻的赵书记咬着牙,说道:“梁大妈,您别激动。调查结果我们村里公示过多次了,这事不是一两个人说得了算。”
“公示?我去看过!那些公示都是宋仁泽的爪牙写的假材料!”梁如月几乎要哭出来,“你们说公示,怎么没人敢站出来替我儿子说句公道话?!”
张桂芬声音嘶哑地接道:“村里那帮人,都是外来户,跟我们老百姓不一样。他们根本不懂我们村里的规矩!”
旁边,刘队长皱眉走了过来,拍了拍桌子,板着脸说道:“够了!今天开这个会是要定案的,不是吵架的地方。要是再这样吵下去,我就得叫公安来了。”
“公安?你们就是用公安吓唬人!”梁如月气急败坏,“我告诉你们,我儿子是清白的!那个宋仁泽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设计陷害!”
赵书记冷哼一声:“设计陷害?你说说,他怎么设计陷害了?证据拿出来,我们可以再调查一次。”
梁如月顿时哑口无言,脸上的红潮涨得更厉害,但她咬紧牙关,不肯退让:“那些东西被他们收走了!他们把真相掩盖了!”
张桂芬掰着手指头,“我们这些老人就知道,宋仁泽平时跟村里不少人都结仇。他打猎抢了别人东西,也没少惹事。你们那些调查的东西,怕不是他人控制的!”
年轻的干部见状,脸色越发冷厉:“张奶奶,您这样说话没有依据,容易造成误会。咱们还是按照程序来。”
“程序?”梁如月冷笑,“你们这些人嘴上说程序,其实就是帮着那个小混混!”
“好了!”刘队长拍了拍桌子,“咱们不管你们的感情纠葛,事实就是事实。如果有什么新证据,等会儿你们可以提交,村里会重新考虑。”
梁如月咬着牙,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你们不给我公道,我就去上面告状!我要找上级领导!我要申冤!”
“告状也得有理有据,不然就是扰乱秩序!”赵书记冷冷地看着她,“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调查。”
张桂芬叹了口气,摇着头说:“唉,这世道没咱们老人想的那么简单了。现在不服气也没用,只能看着年轻人折腾。”
“你们都不帮我!”梁如月哭着喊,“我儿子是个好孩子!宋仁泽他明明害了他,却把罪名往我儿子身上扣!”
“别哭了!”刘队长脸上露出一丝厌烦,“情绪激动解决不了问题。你儿子现在在厂里,也得等调查结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村里一个年轻人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队长,厂里那边又有人举报了,说是有人偷了公社的工具!”
“卖多少钱不是嘴上说,得看个头,看脚齐不齐,看活不活。”他把短棍尖戳在一片起泡的泥面上,“看见没,这里冒的泡细而密,洞口不是圆,是有点扁,这就是青蟹常来回的道。等会儿你去那边收笼,先看笼口朝向,别把手伸进去让它逮住。”
李二虎下意识把竹篓提更高,咧着嘴小声道:“我就怕它夹我手指头。老大,昨晚你说公蟹按青壳价,母蟹带黄能多给点,能多多少啊?”
“多几成,天时地利人和全算上。今儿退得快,水还没回里道,蟹就出洞找吃的。脚齐活力大,秤上就蹦,收购员嘴上说死价,手上也得往上贴。”宋仁泽侧身钻过两根交叉的根须,回头又叮嘱,“你脚下泥软,别贪快。”
“听你哒。”李二虎应着,弯腰从根须底下刨出昨晚钉的竹桩,把绑绳一解,拖出第一只竹笼。他把笼子往泥上轻轻磕了磕,笼里立刻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青壳在竹篾上乱撞。
“有货。”李二虎眼睛都亮了,“这笼沉,里头不止一只。”
“别在这儿数,先把笼门朝外,防着它反肚。”宋仁泽蹲下,指尖探到笼门铁丝上,“我昨晚留了个活扣,你一捏就开。开的时候手心朝上,蟹掉出来让它往泥里蹿,你从后面压壳,别抓腿。”
笼门咔哒一响,门片一开,一只青蟹像块青石头似的直往外蹿。李二虎吓得嗷了一嗓子,又顾不上丢脸,照着背上就是一按。那蟹壳满是泥,腿蹬得飞快,夹子张了又合,竟还不死心地回头找人。宋仁泽伸手在它颈边甲片下一扣,轻轻一提,把蟹翻了个身。
“看见没,翻了身它就老实大半。脚齐,膏满不满还得回去看秤。”他说着顺手把蟹放进竹篓,“篓里垫着湿海草,别捂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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