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宋仁泽坐下,“我今天托李大嫂帮咱吆喝,等蛏子养到三天后,个头肥了,就抬去集市卖。”
叶秀兰擦了擦手:“行,只要你有心做,娘都听你的。”
兄弟宋仁铭也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桌边:“我刚才在码头碰见石头叔,他说有片泥滩新起了水眼,蛏子往外钻得凶。”
“那是宝地!”宋仁泽眼睛一亮,“你明早和我一起去,趁天蒙蒙亮下水。”
“得嘞,我今晚就提前睡。”宋仁铭扒拉着饭菜,“诶,哥,我那根长杆还你没?明儿我得带去撑蓑。”
“在柴房墙根,回头你拿。”
兄弟两个边吃边商量,叶秀兰则笑着看他们,心里安稳。
第二天清晨,海面才泛起点点鱼肚白,兄弟俩就挑着家伙事儿出了门。
“哥,今天你看蛏子行情咋样?”宋仁铭背着竹篓,打了个呵欠。
“风向偏南,潮水紧,肯定有一波涨势。”宋仁泽边走边说道,“昨儿我在海市街口问了,城里饭馆都开始备春季菜单,那些酒楼老板抢得凶着呢。”
“那咱可得赶紧下手。”
到了滩边,两人熟门熟路分工干起活来,宋仁铭负责刮泥找蛏孔,宋仁泽则设钩架篓,步步为营。
“这滩子水眼密,准肥!”宋仁泽扒出一条白胖蛏,笑着喊,“快看这个,比小孩指头还粗!”
“嘿,还真是!”宋仁铭也激动,“今儿回去能捞一小筐!”
日头渐升,滩边渐热,兄弟俩满头是汗,腰都弯得直不起来,但眼里的光亮愈发精神。
中午回村,正碰上李大嫂推着脚踏三轮等在村口。
“小宋,快!你那蛏我拿去集市了,早上刚铺上,第一筐十分钟全抢光!还有两家酒楼问你明儿能不能再送点去!”
宋仁泽闻言一怔,旋即笑得合不拢嘴:“能!我现在就整理,明天一早送去镇上!”
“那行,我明儿天不亮就来接你。”李大嫂比划着,“你看,我都顺口溜编好了,‘东港宋家蛏,壳净肉肥、鲜得滴油!’”
“李大嫂,您可真行!”宋仁铭在旁插话,“等回头赚了钱,我哥请您下馆子吃蛏子炖豆腐!”
众人哈哈一笑,海风吹来,带着滩涂的咸香与春天的希望。
宋仁泽咧嘴一笑,连声道谢:“那可太好了!等明儿卖得好,回头我再给你送新鲜的鲻鱼、青蟹!”
李大嫂拍了他一下:“少来哄我这老婆子。你娘可常说你嘴滑,专会哄人。走了,走了,等明早集市上见。”
看着李大嫂拎着菜篮子离去的背影,宋仁泽提起藤筐,脚步轻快地往码头边赶。
走到半道上,远远就听见几声争执。
“哎哟,我这虾干可是上好的!你说臭,我看你鼻子有毛病!”
“甭扯了,昨儿我婆娘买你这虾干,煮出来一锅酸汤!还说不臭?”
宋仁泽走近一看,原来是集市口那条石板街上,两个水产摊主吵得脸红脖子粗,围了不少看热闹的。
他正要绕过去,忽然被一个熟人拉住。
“小宋!”
“鬣狗一般不进深林,它们喜欢围猎。”宋仁泽皱着眉头,“你看这里,草是倒着的,痕迹零乱,不像狗,也不像豹爪印。”
牛震山沉吟:“难不成是人?”
宋仁泽没说话,猛地起身:“这獾是被撵着乱撞,咱再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牛震山点头,提着刀随行。他们避开杂乱的灌木,顺着那獾逃跑的痕迹,一路南行,不到百步,忽听前方“唰啦”一声,有什么重物从树上落下!
两人齐刷刷止步,宋仁泽反手从背上拔出鹿角弓,拉满,箭尖对准前方树杈。
“别动!”他厉喝一声。
树下那人一僵,半晌才缓缓抬头,一个灰瘦的中年汉子正提着一只血淋淋的野鸡,神色惊慌。
“你是……打猎的?”牛震山皱眉。
那人张了张嘴,没说话,忽然转身就跑!
“拦住他!”宋仁泽箭头一歪,冲牛震山喊。
牛震山哪容他溜走,一个箭步冲上去,脚下一绊,那人重重摔了个狗吃屎,手里野鸡也飞了出去。
“你跑啥?”牛震山按着他背,厉声问,“干了亏心事了?”
“没有、没有……”那人哆嗦着,“我就打个猎……”
宋仁泽走过去,把他身上猎袋翻了个遍,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钢夹,还有几张没用完的鱼线网兜。
“还说不是偷猎的。”他冷笑一声,“你猎证呢?”
那人眼神游移:“……落家里了。”
“家哪儿?”
“后岭村。”
“后岭?”牛震山眉毛一挑,“你那儿跑来我们山上干嘛?这里是北岭集体划区,你不知道?”
那人咬着牙死撑:“走错了,真是走错了。”
“走错的能上树蹲?”宋仁泽一把把他拎起来,拽到刚才那棵树下,“你看看,树杈上扎着麻绳,下面还铺了伪装草,你说你是走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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