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崛起,如同东亚大陆上一轮骤然升起的灼灼烈日,其光芒无可阻挡地穿透疆界,刺痛了所有周边国家的神经。无论是曾经的宗主、仇敌、藩属,还是远道而来的陌生客,都无法再忽视这个焕然一新、散发着钢铁与蒸汽气息的庞大巨人。试探,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于是,通往北京的水泥官道上,变得比以往更加热闹。形形色色的外国使团,打着祝贺新皇登基、帝国一统的旗号,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和更深层的目的),怀揣着敬畏、嫉妒、恐惧与算计,络绎不绝地涌向帝国的首都。
紫宸殿:朝贡体系下的暗流
盛大的朝觐典礼在紫宸殿举行。钟鼓齐鸣,韶乐奏响。江辰高踞龙椅之上,衮服冕旒,面容隐在十二串玉珠之后,看不清表情,唯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帝王威压笼罩全场。
各国使节依礼制鱼贯而入,依亲疏远近和国力强弱排列。
最先上前的是朝鲜国使臣,态度最为恭顺,几乎行的是跪拜大礼,国书用词谦卑至极,重申“事大至诚”,并献上高丽参、貂皮、美貌的“贡女”,显然是生怕这位新宗主改变政策,重提前朝旧事。
紧随其后的是琉球、安南(越南)、南掌(老挝)等传统藩属国使臣,礼节周到,贡品丰厚,言辞谨慎,目光却在偷偷打量御座上的新皇,评估着帝国的实力与新朝的对外态度。
来自西域的几个小国,如哈萨克汗国、浩罕汗国的使者,则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献上宝马、玉器、地毯,他们的态度更为直接,一方面表达臣服,另一方面则急切地打探帝国对西北方向的战略意图,尤其是关于准噶尔残部的动向。
这一切,似乎仍在传统的“天朝上国-朝贡藩属”体系框架内运行。然而,接下来的两位使者,则让这场朝觐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东瀛的野望与琉球的归属
日本国德川幕府的使臣,正使是一位名叫柳生宗矩的武士(虚构人物),身着武士服,腰佩武士刀(依例殿前解除,由侍卫保管),举止彬彬有礼,鞠躬的角度一丝不苟,但微微抬起的眼眸中,却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
他的贺词华丽而客套,献上的礼物是精美的倭刀、漆器和浮世绘。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恭敬,内容却暗藏机锋:
“下国小邦,僻处海东,一向仰慕中华文化。闻听天朝新立,威加海内,不胜欣喜。然……”他稍作停顿,“近闻东海之上,时有海盗肆虐,袭扰商船,甚至劫掠沿海。我日本国虽力薄,亦愿为天朝分忧,出兵清剿,以保海路畅通,不知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殿内稍有见识的官员无不心中一动。东海海盗?其中颇多倭寇身影,幕府此举,名为助剿,实为试探帝国对东海、乃至对日本的影响力边界,甚至想借此将势力延伸进来!
更微妙的是,柳生宗矩紧接着又貌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另,琉球国素来与我国萨摩藩交往密切,其国世子常驻江户学习……此次琉球使团前来朝贺,想必更能体会中日友好之重要。”
这是**裸地在琉球归属问题上插针!暗示琉球是两属之地,试图在帝国与藩属国之间打入楔子。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于御座之上。
江辰的声音透过冕旒,平静无波,却带着冰冷的重量:“东海之事,不劳贵国费心。帝国海军新锐已成,剿灭海盗,易如反掌。至于琉球……”他微微顿了一下,“朕只知琉球国王受中原王朝册封已数百年,乃华夏藩屏,一衣带水,情谊深厚。其余之事,非朕所闻。”
轻描淡写,却无比强硬地拒绝了日本出兵的建议,并重申了对琉球的宗主权,直接将日本的试探顶了回去。
柳生宗矩面色不变,再次深深鞠躬:“陛下圣明,是下国多虑了。”但低下的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
北方的恶邻与“礼物”
最后上前的,是来自北方沙皇俄国的使臣——伊万·彼得洛夫。他身材高大,满脸虬髯,穿着厚重的毛皮礼服,行为举止带着一种粗犷而傲慢的气息。他的礼节显得有些生硬,更像是走过场。
他的礼物别具一格:几张精美的黑狐皮、一箱琥珀、以及一支制作精良的、装饰华丽的燧发步枪。
“尊贵的华夏皇帝陛下,”伊万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声音洪亮,“我,全俄罗斯君主沙皇陛下的使者,向您致以祝贺。并带来沙皇的友谊……以及一个小小的疑问。”
他拿起那支燧发枪,动作夸张地展示着:“这是我国最新式的武器,威力强大。听闻贵国也擅长火器,不知与贵国的装备相比,孰优孰劣?沙皇陛下对东方智慧充满好奇。”
挑衅!几乎是**裸的武力炫耀和试探!
殿内群臣面露怒色。这番邦蛮夷,竟敢在朝堂之上如此无礼!
江辰却笑了。笑声不大,却让伊万感到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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