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里热气腾腾。
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几张方桌坐满了人,划拳的,聊天的,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的,透着一股子浓浓的人间烟火气。
蔡全无一脚踏进门,里头的喧闹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哟,小先生来了!”
“小先生今儿得空啊!”
角落里一个壮硕的汉子“腾”地站起来,嗓门洪亮,正是之前受过蔡全无恩惠的牛爷。
他几步跨过来,热情地拍着蔡全无的肩膀,力道不小。
“小先生,快里边坐!今儿您跟这位姑娘的消费,全算我的!”
陈雪茹被这阵仗弄得一愣,随即挺了挺小胸脯,不甘示弱地开口:“那哪儿行啊牛爷,说好了我请全无哥哥压惊的,得我来!”
她说着,还故意把挽着蔡全无的胳膊又收紧了几分,宣示主权的味道十足。
旁边桌的片儿爷嘬了口酒,斜着眼睛打趣。
“嘿,牛爷你瞧瞧,咱们小先生就是有排面,到哪儿都有美女抢着买单。这待遇,羡慕不来啊。”
牛爷眼睛一瞪,唾沫星子都快喷片儿爷脸上了。
“你个片儿爷,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就往你那酒碗里说去!小先生跟陈姑娘是正经朋友,你那狗嘴里别吐不出象牙来!”
片儿爷缩了缩脖子,嘿嘿干笑两声,不敢再多嘴。
“爹,来客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
掌柜贺老头正拿着抹布擦着酒壶,闻言抬头一看是蔡全无,立马满脸堆笑。
“小先生来了!快坐快坐!”
他用抹布对着柜台里那个年轻人后脑勺来了一下。
“永强!没看小先生来了吗!还不赶紧把那张桌子给小先生收拾出来!”
贺永强,贺老头的儿子,正靠在柜台上抠指甲,被打了也不恼,只是不情不愿地站直了身子,拿起抹布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他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嘴里小声嘟囔,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
“切,才学了几天啊,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个都叫小先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华佗在世呢。”
话里话外的酸味儿,隔着三张桌子都能闻到。
蔡全无也不生气,拉着陈雪茹坐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会一点。”
贺永强一听这话,来劲了,抹布往桌上一扔,直接把自己的胳膊伸到了蔡全无面前,梗着脖子挑衅。
“是吗?那您给瞧瞧,我这胳膊有什么毛病?”
这一下,整个酒馆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这边,等着看蔡全无怎么接招。
蔡全无眼皮都没抬,目光在贺永强那张充满敌意的脸上绕了一圈。
“你这病啊,不在胳膊上。”
“那是哪儿?”贺永强追问。
蔡全无慢悠悠地端起茶碗,吹了吹热气。
“叫倔病。”
“病根儿在脑子里,病症在脸上,一时半会儿治不好。”
“噗!”
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紧接着,整个小酒馆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倔病!这个诊断绝了!”
“贺永强你小子听见没,小先生说你脑子有病!”
贺永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又青又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偏偏又发作不出来。
他爹贺老头在柜台后头气得直跺脚,指着他骂:“你个混小子!还不快滚回来!”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帘又被掀开了。
一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乡下老者,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孙子走了进来,满脸焦急地四处张望。
“各位,劳驾打听一下,这附近的平安医馆往哪儿走啊?”
贺永强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猛地一指蔡全无,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大爷,您还找什么医馆啊?”
“这儿不就坐着一位神医吗!”
他拔高了音量,唯恐天下不乱地嚷嚷道:“我们这位小先生,那医术才叫高明!保证药到病除!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酒馆里的客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立马跟着起哄。
“是啊大爷,让小先生给看看吧!”
“小先生可比医馆的大夫厉害多了!”
那老者一愣,浑浊的眼睛看向蔡全无,看到他这么年轻,脸上立刻写满了怀疑。
“这……这位先生……也太年轻了吧?”
贺永强立刻施压:“大爷您可别以貌取人!我们小先生那是真人不露相!今天您要是错过了,那可是您孙子的损失!”
老者被众人说得犹豫不决,看看一脸“真诚”的贺永强,又看看气定神闲的蔡全无,最后把心一横,拉着孙子走上前。
“那……那就劳烦先生给瞧瞧?”
他撸起小孙子的袖子,露出孩子的手腕。
只见那孩子瘦弱的手腕上,赫然鼓着一个核桃大小的硬包。
“嘶……”
周围的人都看清了,议论纷纷。
“这好像是骨头长错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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