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柳老,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不过您放心,也请转告老领导。”
“我蔡全无,生是龙国人,死是龙国魂。”
“平时我过我自己的小日子,不愿被人打扰。但国家若真有危难,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刀山火海,我蔡全无绝不推辞!”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荡气回肠。
一旁的欧阳览抚掌而笑:“老柳,我就说吧,这小子的脾气我最了解。你那套对他没用。”
柳老脸上的失望之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敬佩。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对着蔡全无郑重地拱了拱手。
“好!说得好!有你这句话,我就能跟老领导交代了。蔡全无同志,我代表他,谢谢你!”
“对了,小蔡同志,受人之托,还有件事。”
“您请讲。”
“老领导一直惦记着你上次的援手之恩,总说欠你一个情。他让我来问问你,想请你吃个便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柳老的话说得客气,但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分量。
“老领导?”蔡全无脑子嗡地一下,整个人都懵了,“这……这怎么敢当!哪敢劳烦老领导!”
他是真的受宠若惊。
“哎,一码归一码。”柳老摆摆手,语气温和却坚定,“老领导说了,有恩必报,这是规矩。你要是不去,就是看不起他老人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蔡全无哪还敢拒绝。
“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回答。
“好,那就这么定了。”柳老脸上露出笑容,“时间就定在三天后的晚上,地点在鸿宾楼,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行,我记下了。”
事情谈妥,欧阳览和柳老也没有多留,又叮嘱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蔡全无将两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里,心里还是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鸿宾楼……老领导……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轨迹,正在朝着一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狂奔而去。
“哎,我说,刚才那是谁啊?”
蔡全无刚关上门,陈雪茹就跟个小猫似的从卧室里钻了出来,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我师父,还有一个是柳老。”蔡全无随口答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陈雪茹几步凑到他跟前,压低了嗓门,神秘兮兮地问,“我刚才在屋里可都听见了!什么老领导?哪个老领导啊?还要请你吃饭?我的天,你什么时候攀上这么高的枝儿了?”
她太震惊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男人就是个有点本事、会点医术,会点功夫,最多就是有个深藏不露的师父。
可现在看来,这水深着呢!
“不该你打听的就别瞎问。”蔡全无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嘿!你这人!”陈雪茹被噎了一下,气得直跺脚,“我是你媳妇!我怎么就不能问了?你跟我说说,你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头?你这又是跟哪个大人物扯上关系了?你得让我心里有个底啊!”
“有底没底,日子不都照样过?”蔡全无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一口喝干,“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你就记着,安安生生过咱们的日子就行了。”
看着蔡全无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陈雪茹虽然心里好奇得猫抓似的,但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这个男人,身上藏着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这个家,真正的顶梁柱,不是她陈雪茹,而是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关键时刻却能搅动风云的蔡全无。
只见徐慧真推着一辆二八大杠,车后座上绑着米袋子、面袋子,车把上还挂着油瓶和几件新衣服,满满当当。
她额头上带着细汗,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风尘仆仆。
陈雪茹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她几步跨出屋门,直接拦在了徐慧真面前。
“徐慧真,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的语调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徐慧真愣了一下,扶着车把,有些不明所以。
“雪茹,你这是……”
“我这是怎么了?”陈雪茹抱起胳膊,冷笑起来,“我问你,这都过完年多久了?你在我们家住着,是不是住上瘾了?”
“我告诉你,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明天!你明天就给我搬走!”
陈雪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砸过来,又冷又硬。
徐慧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有些苍白。
她抓着车把的手紧了紧,嘴唇动了动,却没有立刻反驳。
她低下头,眼圈慢慢红了。
过了好半天,她才抬起头,眼睛里水汪汪的,看着陈雪茹,用一种近乎哽咽的腔调开了口。
“雪茹妹子,我知道,我住在这儿给你添麻烦了。”
她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脸,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压抑的哭泣从指缝间漏了出来。
“可是,我能去哪啊……”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诉说着,“我从小就没爹没妈,在贺家当童养媳,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好不容易逃出来,十几岁就在小酒馆里当服务员,看尽了别人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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