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会染红这片土地。
满地都是碎掉的牙齿,它们散落在各处,有的还沾着血迹
内脏也被抛洒得到处都是,刚被开膛破肚的扯出,扔在地上,生命最后的活力还在使其微微颤动。
断臂残肢更是随处可见,有的还连着些许皮肉,有的则已经完全断裂,露出森森白骨。
而在这一片血腥之中,最令人作呕的莫过于那血与油脂的黄白混合物,它们黏糊糊地粘在地上,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没有任何值得称道之处,只剩下了极致的暴力。
在平原之上,骑兵打步兵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因为骑兵可以决定何时打,何时冲撞,何时迂回。
主动权从来都在骑兵那里,这就是在中世纪为何骑士拥有压倒性的地位。
但约克老爷子不这么认为!
至少他绝不会容忍!
又一发弩箭重重的射在一位马穆鲁克的脑袋之上,强弩直接将其脑袋射成碎片。
面纱头盔无法挡住这种强大的攻击。
马穆鲁克们很想冲过去,将该死的月夜护民哨兵全杀了,但是每当他们朝着那一个位置冲锋之时,不怕死的月夜步行骑士举着剑盾就会朝他们冲。
即使死也要逼停他们的骏马,即使死在冲锋的道路上,也要将剑刺入他们的马脖当中!
就在这里,约克老爷子打出了不可能的战果,用无数扛线步兵的性命,在不可能胜利的天平下重重的一扯。
这个战果毫无疑问是辉煌和可敬的。
只不过这种荒诞的战果是在前线扛线步兵重大的悲惨牺牲之下,勉强维持的昙花一现。
每一名步行骑士倒在地上之时,那昙花一现的繁盛就意味着开始衰落。
战马的嘶鸣在血雾中定格,月夜护民哨兵的强弩再次撕裂敌人。
约克老爷子枯瘦的手指紧握着染血的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掌心泛起瘆人的青色。
他看见一名步行骑士拖着断腿冲向敌阵,在倒地前将匕首狠狠扎进马腹——那匹白马旋即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连带着马背上的马穆鲁克一起滚落泥泞。
骑士的披风猎猎作响,经受无数冲击的大盾的裂痕蔓延。
约克的靴底沾满同伴未凝固的血浆,他却固执地不去擦拭。
当又一位马穆鲁克从他身侧倒下时,任由那位冲锋的步行骑士的披风在风中自行飘扬。那些浸透血浆的布帛卷曲着,像张开的伤口在黄昏中呼吸。
在残酷的血腥气息里,约克突然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循声望去,看见那位步行骑士的头颅被敌人的埃米尔斩杀,一脸凝重的阿里夫举起那颗骑士的头颅,敬重的将这颗头颅挂在马镫上。
那步行骑士的嘴唇动了动,血洞洞的牙床里吐出最后的断句:
“…我在,月夜在…”
骑士们的牺牲已经足够惨重,但毫无作用,这就是掠夺之国的恐怖,铺天盖地的奴隶海,杀不尽,杀不完,如狂风一次又一次的吹过。
即使约克老爷子将指挥官做到足够好 ,事实就是平原与骑兵接敌,对于纯步兵阵线来说就是灾难。
当最后一名骑士仍然骄傲的站在那里,就像他宣告战线仍未崩溃一般。
但老爷子知道这种战线已经脆弱不堪,作为指挥官,他什么都做不到。
………
……
…
“我的哨兵们!最后的箭往我身前杀去,为我开路。”
如果只是指挥官,无论是谁都会为这种强悍的敌人抱有最后的敬意。
没有人可以苛责约克老爷子。
但老爷子可不只是指挥官!
“我是月夜的护民官!也是星夜的护民官!”
老爷子甩飞手中的长剑,直接从已经毫无意义的指挥位冲出,拔出一直悬挂在他腰间,他做护民官之时就开始使用长鞭,冲向最近的一名马穆鲁克。
那名马穆鲁克举起战锤,想要杀死这位可敬的护民官。
但是护民官身后的月夜护民哨兵可不会答应这种傲慢的举动!
一发精湛的弩箭直接将那个该死的马穆鲁克射杀,老爷子一甩鞭子,缠住那马穆鲁克的手臂,将他扯了下来,骑上骏马,直接朝着敌人的阵型冲锋。
这个时候,最后一位扞卫前线的步行骑士被蜂拥而来的马穆鲁克击杀。
临死之前,他将他的长剑甩出,约克老爷子看到那柄在空中旋转的剑,如有神助般的一甩鞭子。
鞭尾缠住长剑的剑柄,往回一拉,约克老爷子另外一只手抓住长剑!
头也不回的冲向被无数人保护的贾马那边。
没了两边阵线的保护对于直面精锐骑兵的弓箭手来说将是一场被屠杀的惨剧。
但所有月夜护民哨兵都做好了觉悟。
第三排受伤的战士也早已做好了觉悟,受伤的战士停止为哨兵们更换弩箭,咬着牙拖着受伤的躯体,拿出长剑,最后最后为哨兵的下一轮齐射争取时间。
第三排战士绝大部分不是骑士,甚至还有不少的是繁星镇的士兵,这些士兵被约克老爷子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愿意进到其作为战士的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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