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沈聿深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涟漪却已悄然荡开。
他给阿成下达调查指令时那公事公办的语气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现有平静的人或事,都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似乎依旧沿着原有的轨道平稳运行。沈聿深准时上班,准时下班,陪儿子搭积木,看林晚画画,家里的氛围温馨得能滴出蜜来。
但他偶尔会在陪儿子玩耍的间隙,眼神掠过窗外,带着一丝审视;会在深夜拥着林晚入睡时,下意识地将她搂得更紧。
林晚敏锐地察觉到了他那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紧绷。她没有直接问,只是在一天晚上,两人靠在床头看书时,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最近公司事情很多吗?看你好像有点累。”
沈聿深放下手中的书,侧过身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和:“没有,都挺顺利的。可能是前段时间放松惯了,一下子回到工作节奏有点不适应。”他轻吻她的额头,“别担心。”
他将苏晚来访的事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一个多年未见的大学同学回国发展,来叙叙旧,顺便咨询了点商业上的事情”。他不想让林晚为这些无谓的事情烦心。
林晚靠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她相信沈聿深能处理好一切,只是心里那点女人的直觉,让她隐隐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几天后,阿成带来了初步的调查结果。
办公室里,阿成的脸色有些严肃:“老板,这个苏晚,有点奇怪。”
“说。”沈聿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平静。
“她在国外的经历,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一直在艺术品圈子里混,做过策展人,也自己经营过小画廊,社交圈看起来也都是些文艺界的人士。”
阿成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我们深挖了她的资金流水和几个隐秘的社交账户发现,她在回国前大概半年左右,与几个注册在维京群岛的空壳公司有过几笔不大不小、但来源不明的资金往来。
而且,她回国后接触的所谓‘困境中的画廊’,背后的实际控股方,与‘黎明之光’外围清洗过的一个、曾经为他们进行艺术品洗钱的空壳机构,有着千丝万缕的间接关联。”
沈聿深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黎明之光”?虽然这个组织核心遭受重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道他们的触角,又以这种方式悄然伸了过来?还偏偏通过苏晚这个有着“旧情”身份的人?
“巧合?”沈聿深的声音冷了几分。
“太巧了。”阿成摇头,“而且,我们监测到,在她拜访您之后,有一个加密的、经过多次跳转的境外IP,试图远程访问她留在之前那家画廊办公电脑里的某些文件,动作很隐蔽,但被我们的防护系统捕捉到了痕迹。”
目标明确,行动谨慎,这一系列行为不仅让人感到疑惑,还牵扯到“黎明之光”的残余势力……这绝对不仅仅是老同学叙旧和寻求商业帮助那么简单!
沈聿深缓缓地靠在椅背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他思考时的一种习惯。
苏晚……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她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是被人利用的无辜棋子,还是主动参与其中的关键人物呢?
沈聿深不禁想起了苏晚那张温婉动人的脸庞,她的笑容总是那么温柔,但在这温柔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继续查。”沈聿深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盯紧她,还有她接触过的所有人。
查清那些空壳公司的最终资金流向,以及那个试图远程访问的IP来源。另外,她提交给投资部的任何材料,一律按最高标准严格审核,所有环节都要留下清晰记录。”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揭开这个谜团背后的真相。
“明白!”阿成领命,随即又有些犹豫地问道:“老板,要不要……提醒一下太太那边?让她们平时也多注意点?”
沈聿深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暂时先不用告诉她吧。晚晚她是个非常敏感的人,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只会让她平白无故地增添许多烦恼和恐惧。”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继续说道:“家里和思晚身边的安保措施已经是最高级别的了,而且她平时无论是出门还是回家,我们都会安排人暗中跟随保护,所以在安全方面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说到这里,沈聿深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还是先看看对方究竟想要耍什么花招吧。”
他实在不忍心打破林晚和儿子之间那份难得的平静生活。对他来说,所有的风风雨雨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他愿意独自站在门外,为他们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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