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空被厚厚的云层覆盖,阴沉沉的,仿佛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似乎一场倾盆大雨随时都会倾泻而下。
林晚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个神秘女人的身影、沈聿深让人难以捉摸的态度,以及即将要见到的“老K”。这一夜,她几乎未曾合眼,各种思绪在脑海中交织缠绕,让她心烦意乱。
早餐时间到了,护士将餐盘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但林晚却毫无食欲。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任由护士为她更换伤口的敷料,仿佛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九点的钟声敲响了。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林晚的心跳突然加速,她知道,一定是沈聿深来了。
果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沈聿深身着一套深色的便装,低调而内敛,但他那如刀削般的面庞和深邃的眼眸,以及眉宇间流露出的冷厉,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压迫感十足,仿佛整个房间都因他的到来而变得凝重起来。
“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晚抬起头,看着他,深吸一口气:“走吧。”
她没有多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既然决定了要去,再多的话都是徒劳。
沈聿深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这副过于平静的样子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侧身让开。
阿成和另外两个便装保镖跟在身后,一行人沉默地穿过走廊,走进专用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一辆看似普通、实则经过防弹改装的黑色SUV已经等在那里。沈聿深拉开车门,让林晚上车,自己随后坐了进去。阿成坐进副驾,车辆平稳地驶出医院。
车厢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林晚紧紧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沈聿深则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没有人说话,只有引擎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回荡。
城南旧货市场离市区有一段距离,车子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市场门口人流量不大,显得有些冷清,空气中漂浮着旧物特有的尘土和铁锈味。
车子在市场外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
“老板,里面都安排好了。”阿成低声汇报,通过耳麦确认着内部人员的位置。
沈聿深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扫过市场入口,点了点头。他率先下车,然后替林晚拉开车门。
“跟紧我。”他低声说了一句,语气不容置疑。
林晚没吭声,默默跟在他身后。阿成和另外两名保镖则看似随意地分散在周围,实则将两人严密地保护在中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市场里面比外面看起来稍大一些,通道狭窄,两边堆满了各种旧家具、电器、五金零件,琳琅满目,却也显得杂乱无章。一些摊主懒洋洋地坐在躺椅上,看到他们这一行气质明显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人,都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
按照纸条上的地址,“老K钟表店”应该是在市场最里面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
越往里走,人越少,环境也越发显得破败安静,只有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林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下意识地靠近了沈聿深一些。
沈聿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脚步微微放缓,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依旧复杂,但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终于,在一个堆满废弃齿轮和铜器的拐角后面,他们看到了一块歪歪扭扭、字迹都快剥落了的旧木牌——老K钟表店。
那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小铺面,甚至不能称之为店,更像是在墙壁上掏出的一个凹洞,外面搭了个防雨棚。棚下摆着一张老旧的工作台,上面散落着各种精细的钟表工具和拆解到一半的机芯。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沾满油污工装裤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们,低着头,戴着寸镜,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零件。
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阿成打了个手势,隐藏在周围的手下立刻悄无声息地控制了附近所有可能的出入口和制高点,确保万无一失。
沈聿深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个老人的背影,没有立刻上前。
林晚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迫不及待地想上前询问,却被沈聿深用眼神制止了。
他示意阿成上前。
阿成会意,上前两步,保持着安全距离,客气地开口:“请问,是老K师傅吗?”
那老人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转过身。他看起来有七十多岁了,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并不浑浊,反而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平静和淡漠。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寸镜,打量着眼前这群不速之客。
“修表?”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我们想向您打听点事。”阿成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开口,“关于一位姓顾的先生,还有……‘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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