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西斜,在墙壁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发出细微的送风声。她下意识地看向床边,沈聿深还坐在那张椅子上,手里拿着平板,眉头微锁,似乎在看一份很长的文件。
阳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影,额角的纱布在光线下很显眼。林晚静静地看着他,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混杂着心疼。昨夜的一切真的过去了,他就在这里,真实地陪在她身边。
“醒了?”沈聿深几乎在她睁眼的同时就察觉到了,立刻放下平板,目光转向她,眉宇间的凝重瞬间化开,被温和取代,“感觉怎么样?睡得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林晚动了动身体,除了手上还有些隐隐作痛,精神确实恢复了不少。她注意到沈聿深眼底的疲惫似乎更深了些,“你…一直在处理事情?没休息一下?”
“我不累。”沈聿深笑了笑,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刚在看林卫国案的一些后续材料,张警官那边传过来的。”
他语气很自然,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凝重只是林晚的错觉。但林晚总觉得,他眉宇间似乎压着比工作更重的心事。
“案子…进展顺利吗?”林晚接过水杯,小口喝着。
“很顺利。”沈聿深在她床边坐下,语气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林卫国在大量铁证面前,心理防线已经崩溃,开始吐口了。他手下那些人也都在互相攀咬,争取宽大处理。张警官说,这个案子办得很漂亮,证据链完整,牵涉到的保护伞也挖出了几个,算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林晚听着,心里那块关于林卫国的巨石,终于彻底落了地。恶魔伏法,那些被偷换的人生、被掩盖的罪恶,都将大白于天下。
“那…沈家…”林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林卫国侵占了沈家那么多产业,现在他倒了,沈聿深作为沈家唯一的血脉,自然要接手。
“嗯,律师团已经在处理了。”沈聿深点点头,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清算、收回、重组…过程会很繁琐,但方向是好的。那些本来属于沈家的东西,会一样不少地拿回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晚脸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也包括…父母当年被林卫国强占的股份和产业。晚晚,等这些处理完,我会把它们都转到你名下。那是你应得的。”
林晚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些。对她来说,能摆脱林卫国的阴影,能和沈聿深平安地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至于财产…她从未奢望。
“不…不用…”她下意识地摇头,“那些…我不在乎的…”
“我在乎。”沈聿深打断她,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的皮肤,眼神认真而坚定,“晚晚,那不仅仅是钱,那是父母的心血,是你本该拥有的人生起点。拿回来,是给你,你应该得到”
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林晚无法反驳,心头涌起一阵复杂的酸涩和感动,林晚不知道这一切本该就是属于她…
“谢谢…”她低声说,眼眶有些发热。
沈聿深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跟我说什么谢。”他话锋一转,语气轻松了些,“好了,不说这些了。饿了吧?晚餐想吃什么?我让阿成去买。”
阿成的伤不重,子弹擦着肩胛骨过去,没伤到筋骨,包扎好后就坚持回来守着了,此刻正在病房外待命。
林晚没什么胃口,随口说了个清淡的粥铺名字。
沈聿深起身去门口吩咐阿成。林晚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他刚才放在床头柜上的平板。屏幕还亮着,似乎停留在某个文档的页面。林晚并没有窥探他工作的意思,但就在她移开目光的瞬间,文档页面顶端一张缩略的旧照片,猛地攫住了她的视线!
那照片很模糊,像是从老报纸或者档案里扫描下来的。照片背景似乎是一个旧式的研究所或者工厂大门,上面有几个斑驳的大字,其中一个字恰好被平板边框挡住,只露出后面半个模糊的轮廓。
但林晚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照片角落里,一个被圈出来的小小身影上!
那是一个穿着旧式工装、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有些佝偻的侧影!
轰!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从林晚的尾椎骨窜上头顶!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这个身影!这个侧影的轮廓!和她记忆深处那个雨夜、那个在黑暗中掐住她脖子、在她耳边发出恐怖呼吸声的男人…几乎…几乎一模一样!
“嗡——”的一声,林晚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令人窒息的“嗬…嗬…”声!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手中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温水溅湿了她的裤脚和床单。
“晚晚!”刚走到门口的沈聿深闻声猛地回头,看到林晚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发抖,眼神空洞地望着平板的方向,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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