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泪签卖身契 第13章 疤痕下的真相：宋宅的对峙与病房里的“我们”

“吱呀——”

那扇油漆斑驳、贴着褪色“福”字的铁门，带着令人牙酸的声响，缓缓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浓重的药味和某种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门缝里，露出一张苍老、布满皱纹、写满警惕和疲惫的脸。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门外陌生的苏禾。

“你找谁？”老妇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苏禾（真）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强压下激动和恨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您好，请问……宋薇薇在家吗？我是她的……老同学。”

“薇薇？”老妇人听到这个名字，浑浊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深切的痛苦和麻木，她摇摇头，声音更哑了，“她不在……早就不在了……出事了……在国外……”她说着，就想关门。

“阿姨！等等！”苏禾连忙伸手抵住门，急切地说，“我知道她出事了！我就是听说她……她回来了！我想看看她！阿姨，求您了，我真的很担心她！”她眼中适时地涌上泪水，带着真诚的恳求。

“回来了？”老妇人动作一顿，眼中露出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谁……谁说她回来了？没有的事！她还在国外治……”话没说完，门内突然传来一个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年轻女声，打断了老妇人的话：

“妈，让她进来吧。”

这声音！苏禾的瞳孔骤然收缩！虽然带着一种奇异的嘶哑和变形，但那语调……她死也不会忘记！是宋薇薇！

老妇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想阻止，但最终还是颓然地松开了手，默默退到了一边，佝偻着背，像一尊瞬间失去生气的雕塑。

铁门被彻底拉开。

门内的景象映入苏禾眼帘。一个狭窄、昏暗、堆满杂物和廉价药瓶的客厅。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和一种……皮肤组织烧焦后特有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

客厅中央，背对着门口，坐在一把旧轮椅上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即使苏禾早有心理准备，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依旧倒抽一口冷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一张完整的脸了。

大面积的、狰狞扭曲的暗红色疤痕如同恶鬼的烙印，覆盖了原本姣好的面容。疤痕增生挛缩，让她的五官严重变形——鼻子只剩下两个扭曲的孔洞，嘴唇被拉扯得歪斜，一只眼睛被疤痕挤压得几乎无法睁开，另一只眼睛则如同淬毒的玻璃珠，冰冷、怨毒、带着一种非人的疯狂，死死地钉在苏禾身上！她的头上戴着假发，但边缘处依旧能看到烧焦的头皮痕迹。露在宽大旧衣服外的脖颈和手背上，也布满了同样恐怖的疤痕。

这就是宋薇薇！那个曾经骄纵任性、不可一世的宋家千金！如今，却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被那场她亲手点燃、却最终吞噬了她自己的大火，彻底摧毁！

“呵……”宋薇薇发出一声嘶哑难听的冷笑，那只完好的眼睛在苏禾脸上扫视着，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玩味，“苏禾？不……我该叫你苏禾，还是……苏晚的可怜妹妹？”

她果然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苏禾有个双胞胎姐姐！甚至知道死的是苏晚！

苏禾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仇恨的火焰瞬间烧尽了所有的恐惧！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扑上去撕碎她的冲动！

“宋薇薇！”苏禾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恨意而颤抖，“真的是你！是你放了那把火！是你想烧死林晚！是你害死了我姐姐！”

“是我又怎么样？”宋薇薇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和扭曲的快意，她甚至微微扬起了那张恐怖的脸，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杰作”，“那个贱人！她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凭什么沈聿深眼里只有她？！她不过是个破产商人的女儿！她该死！我只是想让她消失！永远消失！”

她那只完好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可我没想到……那个蠢货苏晚！她为什么会跑到那个房间去？！为什么要把自己反锁在里面？！是她自己找死！是她活该！是她替林晚那个贱人死了！哈哈哈哈！”她嘶哑地狂笑起来，笑声如同夜枭哀鸣，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你住口！不许你侮辱我姐姐！”苏禾气得浑身发抖，泪水汹涌而出！姐姐的死，在这个恶魔口中竟然如此轻描淡写！

“侮辱？”宋薇薇止住笑，那只毒蛇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苏禾，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你们姐妹都一样！都是贱人！一个抢走了沈聿深！一个现在装模作样地来替她讨公道？你配吗？！”她猛地转动轮椅，逼近苏禾，那张扭曲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厉鬼，“你以为你找到我，就能怎么样？报警？证据呢？那份报告？呵……三年前查不清的东西，你以为现在还能翻案？谁会相信一个毁了容的疯子的话？谁会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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