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继续追问,反而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慕容诺婧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他身上那股无形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定在原地。
紧接着,秦夜鸩做了一个让慕容诺婧浑身血液几乎倒流的动作——他微微俯身,凑近她的颈侧,鼻翼轻轻翕动,竟是在她身上……嗅闻!
慕容诺婧浑身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她惊恐地抬头,想从秦夜鸩近在咫尺的眼中捕捉到一丝线索,却只撞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流,仿佛早已将她所有的秘密都看穿、揉碎。
“师父,”秦夜鸩缓缓直起身,目光锁死她惊惶失措的眼睛,唇角那抹冰冷的笑意更深了,声音却依旧轻柔得如同情人低语,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笃定,“真的只有洛冶极么?”
当秦夜鸩再次用这种轻柔得诡异的语气问出同一个问题时,慕容诺婧的第一反应不是回答,而是慌乱地低头,自己也用力嗅了嗅自己的衣袖、肩头……没有啊!
除了血腥味、泥土味和草木气息,她什么奇怪的味道都没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倒是有点明显……等等,他该不会是在说自己吧?
她惊疑不定地瞅着秦夜鸩那张似笑非笑、俊美却危险的脸,巨大的压力下,她硬着头皮,试图用夸张的语气掩饰心虚:“真,真只有他啦!我骗你做什么?”
秦夜鸩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暴戾。
“师父身上,”他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让慕容诺婧如坠冰窟,“有别的男人身上的味道。”
他眼神讳莫如深,如同深渊凝视,声音却轻柔得令人心头发毛,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残忍:“是有人碰了你?”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巡弋,仿佛在寻找被侵犯的痕迹,“他是抱了你,还是……”他的指尖,带着一种灼人的热度,猝不及防地点上她柔软微凉的唇瓣,“……吻了你?”
“轰!”
慕容诺婧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被他指尖的触碰和那句直白到露骨的质问惊得魂飞魄散!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了一大步,脸颊瞬间涨红,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极致的震惊和慌乱:“没、没有啊!你胡说什么!”她矢口否认,声音都变了调。
秦夜鸩身上的杀气因为她的否认而稍歇,但那双紧盯着她的凤眸中,风暴并未平息,反而更加汹涌。
“那他碰了你哪里?”他步步紧逼,声音里的轻柔褪去,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冷硬和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意,“他,是谁?”
最后的三个字,如同重锤落下,敲碎了慕容诺婧最后一丝侥幸的防线。
完了,瞒不住了。
看着他眼中那不容错辩的执着和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火,慕容诺婧知道,再遮掩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甚至可能刺激他做出更不可控的事情。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又添新愁的疲惫感。“好吧,我告诉你,”
她抬眼,认真地看着秦夜鸩,语气带着恳求,“不过你要答应我,知道后绝对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听见没?”
秦夜鸩的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瞳中,翻涌的墨色风暴仿佛已经给出了答案。
“是肖殇?”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了然于胸的冰冷。
慕容诺婧双眼瞬间瞪圆,像是见了鬼一样:“你……你怎么知道的?!”她明明什么都没说!
秦夜鸩的唇抿得更紧,微微上挑的凤眸中,那压抑已久的杀意如同实质般浸染出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骤然降了几度。
“因为上次我和他交手时,”他的声音冷得掉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慕容诺婧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焦躁,“在他身上闻到了同一种味道。”
那种味道……秦夜鸩的呼吸不易察觉地重了一瞬。不是汗味,不是血腥味,而是一种极其淡雅、若有似无,仿佛融入骨血里的、带着一点天然媚意的体香!
这味道平时被慕容诺婧身上清爽的气息掩盖,极难察觉。
唯有在极其亲密的距离下,或者像他这样嗅觉远超常人且对她气息熟悉到骨子里的人,才能在沾染了别人气息的混乱中精准捕捉到——那本该只属于他的、独属于师父的气息!
在肖殇身上闻到这股味道的瞬间,秦夜鸩整个人就如同被投入了岩浆,一种名为嫉妒和毁灭的火焰几乎将他吞噬!
如今,这味道再次清晰地混杂在师父身上,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入他早已紧绷的神经!
慕容诺婧完全没有察觉到秦夜鸩内心翻江倒海、濒临失控的焦躁与暴戾。见他猜出来了,她反而松了口气,甚至反过来试图安抚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哎呀,你放心吧!他根本就没从我手里讨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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