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梨儿,血风鸾化形,此刻已为主上筑起第一道防线。
整个天星阁,一片死寂。
所有的议论、所有的嘲讽、所有的骚动,都在血仙皿踏足弈星台、血风鸾化形护卫的瞬间,彻底消失。
只剩下无数道或敬畏、或恐惧、或贪婪、或忌惮的目光,死死地聚焦在那道玄色身影和他身后那抹刺目的血红之上。
洛南斐脸上的从容和他身后那些弟子的轻蔑早已消失不见。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如同洪荒凶兽般的冰冷杀意和棋道锋芒,以及那只化形灵宠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对方不仅来了,而且是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将他精心营造的“居高临下”的氛围踩在了脚下!
棋盘东侧,同样摆放着一张白玉棋枰。秦夜鸩(血仙皿)的目光,终于从墨梨儿戒备的方向,缓缓转向了洛南斐。
那目光透过冰冷的玄铁面具,落在棋圣身上,没有任何言语,却比任何挑衅都更具穿透力,仿佛在无声地宣告:
鼠辈?虚名?
现在,我来了。
你的棋盘,准备好了吗?
他迈开脚步,步履沉稳,径直走向属于自己的棋枰。墨梨儿亦步亦趋,血瞳如刃,锁定着洛南斐和他身后的每一个人。
巨大的晶石棋盘仿佛感应到对弈者的就位,嗡鸣一声,十九道纵横线条骤然亮起,散发出柔和却充满玄奥的灵光,将整个弈星台映照得如同星河棋盘。
秦夜鸩(血仙皿)在棋枰后落座,姿态随意,却带着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盛放黑棋的墨玉棋盒,指尖与冰凉的玉石触碰,发出细微的轻响。
他没有看洛南斐,只是用那毫无波澜的冰冷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寂静,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黑先。请。”
一个“请”字,平淡无奇,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宣告着这场以棋盘为战场,牵动整个灵威城风云的对弈——正式开始!
巨大的晶石棋盘上,光芒流转,等待着第一颗决定棋局走向、也牵动着无数人心弦的棋子落下。
观礼席上,慕容诺婧捂住了嘴,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撼和难以置信的兴奋,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旁边“秦夜鸩”的袖子:“夜…夜鸩!你看到没有!血仙皿!还有那只神鸟变的姑娘!太…太厉害了!他…他真的来了!还骑着那么威风的神鸟!”
“秦夜鸩”分身感受着袖口传来的力道,脸上维持着“弟子”应有的惊叹表情,目光投向台上那玄衣身影,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毫无波澜的冰冷,如同在凝视另一个自己。
“是啊,师父,”分身轻声附和,“血仙皿,果然…名不虚传。”他的视线,却悄然与台上本体那扫视全场的冰冷目光,在虚空中短暂交汇了一瞬,随即错开。
高台之上,洛南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悸与怒意,眼中重新凝聚起棋圣的锋芒。他伸手,捻起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
巨大的晶石棋盘上,黑白二色如同两条纠缠厮杀的恶龙,每一次落子都伴随着灵光爆闪,将精妙绝伦又杀机四伏的棋局清晰地投射在所有人眼前。
洛南斐不愧是棋圣,布局严谨厚重,中盘力量雄浑,步步为营,如同泰山压顶。他的白棋在棋盘上方构筑起一片浩瀚的“星海”,看似松散,实则暗藏杀机,无数隐形的“劫材”如星辰般点缀其间,随时准备引爆。
而秦夜鸩(血仙皿)的黑棋则如一条在惊涛骇浪中穿梭的玄色蛟龙,灵动诡谲,时而突袭,时而隐忍,试图在洛南斐构建的铜墙铁壁中撕开一道口子。
然而,随着棋局深入,洛南斐深厚的底蕴开始显现。他利用几处精妙的交换,在棋盘右下方强行制造了一个复杂的“三劫循环”。
这是围棋中极其罕见的局面,一旦形成,几乎意味着无解,通常只能由一方主动放弃劫争,承受巨大损失。
“看!三劫循环!洛圣好手段!”
“血仙皿的黑棋危险了!这劫争几乎无解,强行打下去只会越陷越深!”
“果然,棋圣之名实至名归!血仙皿终究还是差了一筹。”
“哼,虚张声势的狂徒,在真正的棋道面前,还不是要原形毕露?”
观礼席上,窃窃私语声逐渐变大,带着明显的倾向性。圣地长老们捻须微笑,暗影司探子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在评估台上那玄衣身影的“价值”。
许多原本被血仙皿登场震慑的修士,此刻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慕容诺婧紧张地攥紧了手帕,小脸绷得紧紧的。
她棋力不高,但也看得出秦夜鸩(血仙皿)的黑棋被那白茫茫的“星海”和复杂的劫争逼得有些左支右绌,形势岌岌可危。
“夜鸩,他…他要输了吗?”她下意识地小声问旁边的“徒弟”。
“秦夜鸩”分身脸上也适时地流露出紧张和担忧,眉头微蹙:“师父,这棋局太复杂了…血仙皿似乎陷入了困境。但…未到终局,胜负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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