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坟场深处,地下暗湖仿佛一块巨大的、浑浊的、镶嵌在金属垃圾与星槎残骸中的劣质琥珀。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机油**的酸臭味,以及一种奇异的、带着淡淡腥甜的湿润水汽,各种气味混杂,直冲鼻腔,令人作呕又莫名地提神。
“咕噜噜…”
暗湖中心,气泡不断从深处涌上,破裂,带起更浓郁的奇异能量波动。那艘微型银色小舟如同月光凝结的泪滴,静静悬浮,其上的宝石——“母亲之泪”,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乳白色光晕,在这片污浊绝望的环境中,纯洁得近乎神圣,也诱惑得令人发狂。
苏沉舟半跪在一处倾斜插入湖水的星槎断裂翼板上,左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胸口。他的体内简直成了一个混乱的战场!伪丹境巅峰的灵力本就躁动不安,此刻,承天火种带来的幽蓝能量与污蚀的紫毒特性正在经脉中疯狂对冲、撕扯,每一次碰撞都带来针扎斧劈般的剧痛。皮肤表面,左眼的幽蓝藤纹不受控制地向下蔓延,已经攀附到了脖颈,冰凉的触感下是灼热的刺痛,而右眼的紫芒则忽明忽暗,搅动着他的视觉,无数扭曲的幻影在视野边缘闪烁低语。
59.9%!
这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深处。情感正在被剥离,杀意、贪婪、冷漠如同潮水般试图淹没理智的堤岸。他看到那“母亲之泪”,第一个念头不是其可能带来的净化与治疗,而是吞噬!占有!将其中的生命能量彻底榨取,以压制甚至利用那濒临崩溃的污蚀!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他牙缝里挤出,额角青筋暴起,冷汗刚渗出就被皮肤的高温蒸发。
不远处的另一块残骸上,金不换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抓着一个锈蚀的凸起,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他看看那诱人的宝石,又看看状态明显不对的苏沉舟,再听听不远处传来的、越来越激烈的交战声(机械教会的能量武器嗡鸣与变异清污者那非人的嘶吼),最后目光定格在开始如同沸腾般冒泡的湖面。
“苏…苏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那…那湖底的东西…好像要…要上来了!我们…我们还是…”
“闭嘴!”苏沉舟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强行运转《青囊残经》解析出的部分法门,试图梳理体内冲突的能量,但收效甚微。89%的解析度仍有关键缺失,面对这种根源性的冲突,犹如杯水车薪。
就在这时,“轰!”一声巨响从侧方传来。
只见一台明显经过改装、体型庞大的清污者(或许该叫变异清污者了)猛地撞开一堆金属垃圾,它的一只机械臂已经变成了巨大的、不断滴落粘稠污液的钻头,另一只手则挥舞着锈蚀的链条抽向一名机械教会战士。那战士身穿灰白色制服,胸前有齿轮环绕树苗的徽记,他灵活地闪避,手中的脉冲步枪不断点射,在清污者厚重的装甲上留下焦黑的印记。
另一名教会战士则试图迂回,目标直指湖心的“母亲之泪”。
“圣物不容玷污!为了无缺尊主的飞升伟业!”那名战士狂热地喊着。
他们的出现,彻底打破了短暂的僵持。
几乎同时,苏沉舟动了!
但他扑向的不是“母亲之泪”,而是那名试图迂回的机械教会战士!
这个选择并非纯粹的武力冲动,而是残存智慧在危机下的权衡:第一,直接取宝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湖底巨兽、清污者、教会都会攻击他。第二,体内能量冲突严重,强行催动冰魄魔杉或噬血藤可能导致立刻崩溃。第三,这名战士是距离最近、且注意力完全被宝物吸引的“软柿子”!
他的动作因为内伤而略显滞涩,但伪丹境的身体基础仍在,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掠过短短距离。
那战士察觉到来袭,仓促调转枪口。
“砰!”
脉冲能量擦着苏沉舟的肩膀飞过,灼热感让他右眼的紫芒大盛。
“找死!”战士怒吼,拔出高频振动匕首格挡。
苏沉舟没有动用植装,而是纯粹以肉身力量和一记从青囊残片中学来的、看似笨拙的擒拿手法,精准地扣住了对方持械的手腕。一拉一扭!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战士惨叫一声,匕首脱手落下。
苏沉舟的左眼幽蓝光芒微弱一闪,承天火种的力量勉强压过一丝污蚀的躁动,让他捕捉到战机,另一只手并指如刀,狠狠戳在对方颈部装甲的连接缝隙处。
战士的叫声戛然而止,眼球凸出,软软倒地。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绚丽的能量对轰,只有精准、狠辣、近乎本能的近身搏杀,利用了对敌人的轻视和环境的分心。
苏沉舟喘着粗气,弯腰迅速搜刮战利品——一个能量匣、几块压缩干粮,以及…一枚刻画着复杂线路的金属符牌,似乎是某种通行令或身份标识。他看也没看,一股脑塞进怀里。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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