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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儿童房的绘本架时，顾沉舟正踮着脚往最高层塞巧克力。锡纸包装在阳光下闪着银光，他刚把最后一块藏进《格林童话》的夹层，就听见身后传来奶声奶气的响动：“爸爸，偷偷，藏什么？”
他猛地转身，撞翻了脚边的积木桶。彩色方块滚得满地都是，念念穿着小熊睡衣，歪着头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草莓糖——是他昨晚趁林知夏睡熟偷偷塞给女儿的。
“没什么。”顾沉舟的耳尖瞬间红透，慌忙把绘本合上，却没注意巧克力从书页间滑出来，“念念怎么醒这么早？妈妈呢？”
“妈妈，做饭。”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走过来，小胖手精准地指向地毯上的巧克力，“糖！爸爸，又买！”
顾沉舟的心脏咯噔一下。他弯腰去捡，却被女儿抢先一步抱住大腿，奶声奶气地喊：“妈妈！爸爸，坏！藏糖！”
林知夏端着早餐走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顾沉舟像被抓包的小学生，手忙脚乱地把巧克力往口袋里塞，结果锡纸划破掌心，渗出点血珠也浑然不觉。“知夏，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林知夏把餐盘放在小桌上，目光在满地积木和他发红的耳根间打转，“解释你为什么又给念念买糖？还是解释你昨晚答应我‘再也不买’的誓言？”
顾沉舟的肩膀瞬间垮下来。他蹲下身，掌心的血珠蹭在念念睡衣上，像朵突兀的小红花。“我就是看她昨天幼儿园表演得好，想奖励一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讨好的撒娇，“知夏宝宝，我错了嘛，你别生气好不好？”
念念在一旁跟着点头，小手指着爸爸的口袋：“妈妈，爸爸，还有！”
“你这个小叛徒。”顾沉舟捏了捏女儿的脸蛋，眼底却全是宠溺。他转头看向林知夏，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掌心，血珠蹭到她的指腹，带着温热的触感，“你看，都流血了，是不是该罚你给我吹吹？”
林知夏被他这无赖的样子逗笑，刚要说话，就被他拽进怀里。他的下巴搁在她肩窝，胡茬扎得她颈侧发痒，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知夏，我就是觉得念念最近学数数辛苦，想让她开心点。”他顿了顿，突然放软了语气，“你生小的那阵子，她总问‘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看着心疼……”
林知夏的心脏突然被揪紧。她想起刚从医院回家时，念念总是怯生生地站在婴儿床旁，想碰妹妹又不敢，夜里还偷偷哭着找奶奶。原来这个粗心的男人，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
“以后买糖要经过我同意。”她转身吻了吻他掌心的伤口，动作轻得像羽毛，“还有，不许再藏起来。”
顾沉舟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他一把将林知夏和念念都搂进怀里，在两人脸上各亲了一口：“遵命！老婆大人！”
早餐时，念念坐在宝宝椅里，小短腿晃悠着，突然指着顾沉舟的咖啡杯说：“妈妈，爸爸，喝咖啡！”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顾沉舟刚端起杯子，就被女儿抢走放在林知夏面前，“妈妈，喝！爸爸，坏！”
林知夏笑得直不起腰。她看着顾沉舟一脸委屈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小丫头简直是上帝派来的监督员。“顾沉舟，看来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了。”
“我不怕。”他凑近她耳边，热气拂得她耳廓发烫，“被你盯着，我心甘情愿。”
上午林知夏在工作室改设计稿，顾沉舟抱着小的在旁边陪她。小家伙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他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发表意见：“这个颜色太艳了，我老婆不喜欢。”“这个图案像念念画的，不好看。”
“顾总，你到底是来陪我还是来挑刺的？”林知夏把笔往桌上一放，故意板起脸。
“当然是来陪你。”他立刻凑过来，像只讨饶的大型犬，“我就是觉得，我老婆设计的东西，必须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他突然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知夏，你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顺着她的肩颈往下推，力道轻重得宜。林知夏舒服地眯起眼，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婴儿奶香味，突然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有他在身边，连改设计稿都变成了享受。
中午回家，刚进门就看见念念举着张画跑过来：“妈妈，爸爸，画！”
纸上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一个长头发的是她，一个戴领带的是顾沉舟，中间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人手里拿着根棒棒糖，旁边写着歪歪扭扭的“念念”。“老师说，爸爸，爱妈妈，才是好爸爸。”小家伙一本正经地说，小手指着画，“爸爸，买糖，不给妈妈，坏！”
顾沉舟的脸瞬间红透。他抱起女儿，在她脸上亲了口：“那爸爸现在去给妈妈买糖，算不算好爸爸？”
“算！”念念立刻点头，小胳膊搂住他的脖子，“要草莓的！妈妈，喜欢！”
林知夏靠在门框上，看着父女俩互动的样子，心里甜得像浸了蜜。她想起上一世在杂物间里，连块糖都吃不上，哪敢想有一天会被这样的幸福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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