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香槟塔上碎成千万点,林知夏握着笔的手指微微发紧。对面的男人穿着银灰色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正是当年周明宇骗走她外婆遗物后买的那款,此刻他正用那双曾抚摸过她伤疤的手,轻轻推过合作协议。
“知夏,好久不见。”周明宇的声音带着刻意打磨过的温柔,像砂纸擦过生锈的铁,“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林知夏没说话,指尖划过“星辰酒店软装设计”几个字——这是她工作室接的第一个大项目,却没料到甲方代表竟是周明宇。她能感觉到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不用回头也知道,顾沉舟正坐在宴会厅最角落,像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林总监?”周明宇的钢笔尖在协议上敲了敲,“有问题吗?”
“没有。”林知夏签上名字,笔尖划破纸面的声音在喧嚣中格外清晰。她起身时,周明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的婚戒,“这戒指……挺别致。”
“放开她。”
顾沉舟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穿透宴会厅的爵士乐。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黑色西装衬得肩背愈发挺拔,眼神冷得能冻裂空气。周明宇挑眉松开手,看着林知夏下意识躲到顾沉舟身后,突然低笑:“这位是?”
“我先生。”林知夏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被顾沉舟稳稳按住肩膀。
“原来林总监结婚了。”周明宇故作惋惜地摇头,“真遗憾,当年你说……”
“当年的事,我想周总记性不太好。”顾沉舟打断他,手臂环住林知夏的腰,力道大得像要在她身上烙下印记,“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骗走她外婆的遗物,又怎么把她推进工地钢筋堆的?”
周明宇的脸色瞬间变了。周围的宾客纷纷侧目,交头接耳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林知夏能感觉到顾沉舟的指尖在她腰间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他总是这样,比她自己更在意那些旧伤。
“顾总真会开玩笑。”周明宇强装镇定地举杯,“我和知夏是老同学,当年不过是些小误会。”
“误会?”顾沉舟冷笑一声,突然夺过侍者托盘里的香槟,猛地泼在周明宇脸上,“把人逼到跳楼,也是误会?”
水晶灯的光芒在周明宇湿透的西装上流淌,像条狼狈的蛇。他抹了把脸,眼底闪过狠戾:“顾沉舟,你别太过分!”
“过分?”顾沉舟步步紧逼,将林知夏护在身后,“我告诉你,林知夏现在是我顾沉舟的妻子,她设计的每一款产品,我都要买下全球独家代理权——包括她本人。”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宴会厅,“谁敢动她一根头发,就是与我顾氏为敌!”
林知夏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看着顾沉舟紧绷的下颌线,想起上一世在杂物间收到的匿名汇款,想起ICU外他三天三夜未合的眼,原来这个男人早就把她护在了羽翼之下,只是她后知后觉。
周明宇攥紧拳头,却在接触到顾沉舟眼底的杀意时泄了气。他知道顾沉舟说到做到,只能恨恨地瞪了林知夏一眼,转身离场。
喧闹的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顾沉舟却仿佛浑然不觉,低头检查林知夏的手腕:“他弄疼你了?”
林知夏摇摇头,看着他发红的耳根——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每次为她失态时都会这样。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回家吧。”
顾沉舟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握住她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径直离开。停车场的夜风带着凉意,他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指尖还在微微发颤:“知夏,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我知道。”林知夏捂住他的嘴,看着他眼底未散的戾气,“但我喜欢。”
顾沉舟突然把她按在车门上,吻来得又急又深。停车场的监控摄像头在头顶闪烁,像双窥探的眼睛,却让这个吻多了几分禁忌的甜。他的手钻进她的发丝,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以后不许再单独见他。”
“好。”林知夏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感受着他加速的心跳,“那你也不许再吃醋吃到失态。”
“做不到。”顾沉舟咬着她的唇角,声音喑哑,“一想到他碰过你,我就想把他的手剁下来。”
林知夏被他逗笑,眼泪却掉了下来。她想起重生那天,自己蜷缩在杂物间里发誓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可眼前这个男人,却用两世的偏执,一点点敲碎了她的防线。
车刚驶出停车场,顾沉舟的手机就响了。是助理汇报周明宇的公司正在被顾氏集团全面打压,他听着汇报,手指却在林知夏的手背上画着圈,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别做得太绝。”林知夏轻声说,“我不想你因为我脏了手。”
顾沉舟挂了电话,转头吻她的手背:“我只是让他知道,有些人碰不得。”他的拇指擦过她无名指的婚戒,“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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