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是意大利手工切割的,每片菱形水晶都折射出不同的光,有的泛着冷白,有的掺着金粉,落在宴会厅的大理石地面上,像撒了把被揉碎的星河,连宾客们锃亮的皮鞋鞋尖、女士礼服的蕾丝花边,都沾着细碎的光。空气里飘着香槟的甜香、高级香水的馥郁,还有小提琴手拉出的《蓝色多瑙河》旋律,小提琴的高音像流水,大提琴的低音衬得氛围愈发柔,却让林知夏觉得窒息——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像只误入天鹅群的灰雀,攥着香槟杯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凸起,指腹泛白,丝绸礼服的裙摆被她无意识地捻出三道深痕,指尖蹭过冰凉的丝绸,带来一阵细微的痒,却压不住心里的慌。
“别东张西望。”
熟悉的声音突然贴在耳边,带着刚抿过香槟的清冽气息,还混着点他常用的雪松古龙水——不是商场里常见的浓烈款,是像雪后松枝的淡香,扫过她耳廓时,带着点温热的痒。林知夏的身体猛地僵住,攥着香槟杯的手晃了一下,浅金色的酒液差点晃出杯口,溅在她白色的礼服裙摆上,留下一小片淡金的印子。
顾沉舟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指尖带着点凉,却很轻地替她理了理耳侧的碎发。他的指甲修剪得整齐,指腹有常年握枪和签文件的薄茧,蹭过她耳垂时,像羽毛拂过滚烫的皮肤,她的耳垂瞬间发烫,像被烫到的小猫,连脖颈都泛起一层细密的战栗。“水晶灯的光会反光,二楼拐角有三个监控,你的脸不能出现在镜头里。”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呼吸扫过她的耳廓,“跟我跳舞,躲在我怀里。”
没等林知夏反应,他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比她大一圈,掌心带着点温热,裹住她的手时,力道控制得极好——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她感觉到稳定,却又不会勒得疼。拇指无意识地蹭过她的指节,那里有她常年握画笔留下的薄茧,他蹭过的时候,她的指尖像过了电,轻轻颤了一下,连带着香槟杯都跟着晃了晃。
“走吧。”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牵着她往舞池走。他的步伐很稳,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那种,深灰色西装的下摆扫过地面,带出一阵微风,拂过她的脚踝。周围的宾客瞬间安静了半秒,原本低声交谈的人都下意识看过来——顾沉舟极少带女伴出席公开场合,更别说在慈善晚宴上跳舞,穿紫色礼服的女士用羽毛扇挡着嘴,和身边的男士小声嘀咕,眼神里满是探究;市场部的李经理端着酒杯站在不远处,眉头微蹙,眼神复杂地扫过林知夏的礼服,那是顾沉舟的助理半小时前临时送来的,白色一字肩丝绸款,衬得她皮肤很白,却让她觉得暴露,一路上都在下意识往上拉肩带。
刚踏进舞池,华尔兹的旋律就到了**。顾沉舟的手臂突然收紧,掌心牢牢扣在她的腰线——那里是丝绸礼服最薄的地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甚至能摸到他掌纹的纹路。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把她往怀里拽了拽,她的后背瞬间贴上他的胸膛,不是硬邦邦的肌肉感,是带着点弹性的紧实,能感觉到他衬衫下温热的体温,还有心脏的跳动,一开始是平稳的“咚、咚”声,后来慢慢快了半拍,像被旋律打乱了节奏。
“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女伴。”他的声音压在音乐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唇瓣偶尔蹭过她的耳尖,带来一阵更浓的痒,“别露破绽,否则我们都走不了。”林知夏别扭地想偏头躲开,后脑勺却突然被他的手轻轻按住——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头皮,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不是用力的按压,是带着点安抚的力道,迫使她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
他的瞳孔是深褐色的,在水晶灯的光下泛着点柔亮,里面能清晰看到她的倒影:头发有点乱,嘴唇因为紧张而抿着,连礼服肩带滑下来一点都没察觉。他的眼神里没有平时的冷意,反而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柔和,像被温水浸过的冰,慢慢化了点。“看着我,”他的拇指又开始摩挲她的手背,动作轻得像在哄孩子,“别让别人看出你在怕。”
林知夏咬着下唇,跟着他的脚步慢慢转。她的舞技不算好,只是小时候父亲教过几次华尔兹,此刻被顾沉舟带着,脚步还是有些慌乱。丝绸裙摆扫过舞池地面,带起一阵微风,拂过他的脚踝,他的皮鞋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黑色亮面,被她的裙摆蹭过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半秒,却没说什么,只是把她抱得更稳了点。
旋转到第三个小节时,意外还是发生了。她的高跟鞋鞋跟——是顾沉舟特意让助理选的低跟款,怕她站不稳——刚好踩在他皮鞋的toe cap上,硬皮质的鞋尖被踩实,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踩错了地方,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慌忙想往后退,想道歉,腰上的力道却突然加重。
“唔……”
顾沉舟闷哼了一声,不是疼得厉害的那种,是带着点隐忍的低哼,胸腔的震动透过她的后背传过来,像轻微的电流。林知夏能感觉到他腰腹的肌肉瞬间绷紧,原本贴在她后腰的手,指节突然攥了一下,又很快松开。他不仅没松手,反而把她抱得更紧,她的额头差点碰到他的下巴,能闻到他领口的淡香——是他洗衣液的柑橘味,混着雪松和香槟,很干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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