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被抱出玻璃容器的瞬间,脚踝的月牙胎记突然烫得像块烙铁。林知夏下意识地缩回手,却见那淡红色的印记正往外渗着微光,与顾沉舟手背上的梅花胎记遥遥相吸。淡紫色的光晕在松柏间漾开涟漪,将满地的松针都染成了朦胧的紫,连空气都仿佛被染上了甜腥的暖意。
“念念!”林知夏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小家伙的小手还带着福尔马林的凉意,却在触到她脖颈时突然收紧,指甲嵌进她的皮肉。女儿的哭声已经沙哑,却还是拼命往她怀里钻,脚腕的胎记蹭过她的手腕,烫得她后颈发麻。
顾沉舟的手覆上来,掌心的梅花胎记与女儿的月牙印记贴在一起的刹那,光晕突然炸开。林知夏看见无数细碎的光点从两人胎记里涌出来,像撒了把星星在雪地上,而那些光点聚成的纹路,竟与祠堂壁画上的共生咒完全重合。
“顾家双胎记,是生死与共的共生咒。”母亲日记里的字迹突然撞进脑海,纸页的糙感仿佛还在指尖,“当月牙拥抱梅花,死去的会复活,活着的将永恒。”
林知夏的指尖抚过文件里的老照片,二十岁的顾沉舟抱着襁褓中的女婴,那孩子脚腕的月牙胎记与怀里的女儿如出一辙。她突然想起沈清如遗像里垂在肩头的银灰发丝,想起林博文齿缝里的那缕相同的头发,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呵,真是感人。”
寒风卷着松针扑来,苏瑶带着雇佣兵围拢坟地,黑色的枪口在雪光里泛着冷光。她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红光映在她冷笑的嘴角,像颗淬了毒的朱砂痣:“你女儿胎记里的炸弹,够掀翻半个山头。顾沉舟,用你那宝贝妹妹的共生咒来换,不然我们就一起给顾家的老祖宗陪葬。”
顾沉舟的膝盖刚要弯曲,林知夏突然拽过他的手狠狠咬下去。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借着疼痛的锐感看清了苏瑶胸前的项链——心形坠子在风雪里闪着异样的反光,不是宝石的璀璨,是金属芯片特有的冷光。
“引爆器在她项链里!”林知夏的声音劈了叉,牙齿还嵌在顾沉舟的皮肉里,血珠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淌,滴在女儿的胎记上,“她手里的遥控器是假的!”
顾沉舟猛地抽回手,手背的牙印渗着血,却反手将林知夏和女儿护在身后。他的左臂还在溃烂,淡绿色的液体顺着指尖往下滴,在雪地上蚀出小小的坑:“苏瑶,你以为这点把戏能骗得过谁?”
苏瑶的脸色骤变,捏着遥控器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泛白。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前的项链,坠子的棱角硌得她锁骨生疼:“你胡说!这明明是……”
话音未落,围拢的雇佣兵们突然调转枪口,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苏瑶。为首的男人摘下面罩的瞬间,林知夏的呼吸骤然停滞——那张脸与沈清如的遗像如同镜像,只是眼角多了道浅疤,像被利器划过的月牙。
“我是沈清媛,你小姨。”女人的声音裹着风雪的寒意,枪口稳稳指向苏瑶的眉心,“她脖子上的,是假货。真正的引爆器,在我这儿。”
她抬手晃了晃腕间的银链,吊坠是枚极小的青铜锁,锁孔形状与祠堂暗格的那把严丝合缝。林知夏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锁上的半朵莲纹,与顾沉舟玉佩上的凹槽分毫不差。
“小姨?”林知夏的声音发颤,怀里的女儿突然停止哭泣,小手指向沈清媛眼角的疤,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在辨认什么。
“你妈是我双胞胎姐姐。”沈清媛的指尖划过眼角的疤,那里的皮肤微微发皱,“当年顾家地下室的实验爆炸,她把我推出火海,自己却被烧得面目全非。苏瑶这张脸,是她用命换来的。”
苏瑶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坟地间回荡,惊得松柏上的积雪簌簌掉落:“双胞胎?沈清如早就死在精神病院了!是我把她的脸皮剥下来,换在自己脸上的!”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淡粉色印记,五瓣分明,像朵蜷着的梅花,“你们看!我也有梅花胎记!我才是顾家真正的血脉!”
顾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拽过林知夏的手腕,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手背上——她的梅花胎记与他的在雪光里泛着同样的暖光,而苏瑶锁骨处的印记,在寒风里始终是死寂的粉白。
“假的永远是假的。”顾沉舟的声音冷得像冰,左臂的溃烂处传来骨头摩擦的脆响,“顾家的胎记会随血脉发烫,你的只会随谎言腐烂。”
苏瑶的眼神突然变得疯狂,她猛地拽下胸前的项链,将心形坠子狠狠砸在地上。金属壳裂开的瞬间,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上面的红灯急速闪烁:“就算是假的又怎样?这坟地底下埋了三十公斤炸药,只要我按下这个备份器……”
“你以为我会给你按下去的机会?”沈清媛扣动扳机的动作快如闪电,子弹擦着苏瑶的耳际飞过,打在身后的墓碑上,溅起的石屑嵌进她的头皮。
苏瑶踉跄着后退,撞在顾念安的骨灰坛上,坛身裂开道缝,细小的骨渣混着雪粒滚出来。她突然抓起把骨渣往林知夏脸上撒,趁着众人闭眼的瞬间,扑向最近的雇佣兵,夺过对方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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