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啊啊啊啊——!!!老妈——!!!”
鸣人带着积攒了十几年的委屈、思念和狂喜,如同归巢的雏鸟,一头扎进了玖辛奈的怀里。
那力道之大,若非是在意识空间,几乎要把玖辛奈撞个趔趄。
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玖辛奈胸前的衣襟。
少年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双臂死死箍住母亲,仿佛要将这些年缺失的拥抱一次补回来。
玖辛奈满腔的怒火,在这突如其来的、滚烫的拥抱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
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呲啦一声熄了大半。
坚硬的心防瞬间软化。
她僵直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原本叉在腰上的手犹豫了一下。
最终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落在了鸣人那头和丈夫一样耀眼的金发上。
一下,又一下,笨拙却充满了迟来的温柔。
“傻小子……”
玖辛奈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眼中也泛起水光。
她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活生生的儿子,那些关于泡面、关于不洗澡的怒火暂时被汹涌的母爱压了下去。
水门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母子,眼中满是欣慰和感动,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就连趴在远处、鼻青脸肿的九尾,巨大的兽瞳里也闪过一丝柔和。
然而,这份母慈子孝的温情画面,仅仅维持了不到三分钟。
玖辛奈的手在鸣人背上轻轻拍着,鼻尖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
不太美妙的味道。
她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一股混杂着烤肉油脂、汗水和……
某种长时间未清洁的、属于青春期男孩特有的、淡淡的馊味。
清晰地钻入了她的鼻腔。
轰!
刚刚熄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汽油,瞬间以燎原之势重新燃起,而且烧得更旺!
“鸣人——!!!”
一声比刚才更具穿透力、饱含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恨铁不成钢的咆哮,再次响彻整个封印空间。
鸣人被这近在咫尺的“狮吼功”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下意识地就想松开手抱头鼠窜。
但玖辛奈哪会给他机会?
她双手猛地抓住鸣人的肩膀,将他从怀里“拔”出来。
固定在自己面前一臂的距离,那双湛蓝的、此刻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眼睛。
如同探照灯般上下扫视着鸣人。
“你!你!你昨晚是不是没洗澡就睡觉了?!啊?!”
玖辛奈的声音拔得极高,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鸣人脑门上:“我隔着封印空间都闻到味儿了!烤肉味、汗臭味……你是在自己身上养蘑菇吗?!”
鸣人瞬间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
心虚得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呃……那个……昨天太累了嘛,而且吃得好饱,直接躺下就睡着了……”
“太累了?吃得太饱?”
玖辛奈的声调危险地上扬,“这是理由吗?!”
“作为一个忍者,基本的个人卫生都搞不好?!”
“你看看你这头发!都打绺了!还有你的领子!”
她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鸣人意识体幻化出来的衣领上:“你多久没换洗衣服了?!啊?!”
鸣人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只能发出蚊蚋般的辩解:“……有……有洗啦……就是有时候训练太晚……”
“太晚?训练太晚就可以邋遢吗?!”
玖辛奈火力全开,完全不给鸣人喘息的机会:“还有!水门都告诉我了!三代老头给你的生活费,你是不是全拿去买了那些花里胡哨的限量版泡面?!堆得满屋子都是?!”
提到这个,玖辛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指激动地挥舞着:“泡面!泡面!又是泡面!你就不能吃点正经东西吗?!”
“拉面店老板没告诉你营养要均衡吗?!那些菜包肉包能顶什么用?!你还在长身体啊笨蛋儿子!”
“你想一辈子当个豆芽菜吗?!看看你这小身板!比水门当年差远了!”
她越说越气,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鸣人脸上:
“不洗澡!不讲卫生!乱花钱!饮食不健康!作息不规律!”
“鸣人!你告诉我,除了打架和恶作剧,你还会什么?!啊?!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你对得起……对得起……”
玖辛奈的声音哽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谁都明白那未尽之意——
你对得起我和你爸爸用命换来的你这条命吗?!
鸣人被骂得头晕眼花,耳朵里嗡嗡作响,感觉比被斑的特训折磨一整天还累。
他下意识地、充满求生欲地,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在场的另外三位“家长”。
水门接收到儿子可怜巴巴的眼神,他张了张嘴。
脸上露出“儿子我懂你”的同情和“老婆消消气”的欲言又止。
他刚往前踏出半步,试图开口:“那个,玖辛奈,鸣人他其实……”
话还没说完,就被玖辛奈一个凌厉如刀的眼神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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