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省,乌斯季卡,西北军区司令部。
盛夏的酷暑在这里仿佛被稀释了,带着雪山寒意的风从阿尔泰山吹来,让这座边陲重镇的空气格外清爽。但军营里的气氛,却比最炎热的夏日还要火爆。
一封来自长安的最高指令,通过新建成的电报线路,如同惊雷一般,在西北军区炸响。
当西北军区司令张猛,在全体将校会议上,宣读完皇帝李信那份“东西对进,会师西伯利亚”的作战方略后,整个会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惊涛骇浪般的议论声。
“我的天!从这里,一直打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那是什么鬼地方?”一名年轻的团长瞪大了眼睛,他甚至无法在地图上迅速找到那个陌生的地名。
“这……这得有几千里路吧?而且全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咱们的补给线怎么跟得上?”一名负责后勤的参谋官,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怕什么!皇上既然下了命令,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咱们只管往前打就是了!老子早就看北边那些罗刹鬼子不顺眼了,正好趁这次机会,把他们连根拔起!”一个性如烈火的师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张猛面无表情地听着部下们的议论,没有制止。他知道,需要给他们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过于震撼的消息。他自己刚接到电报时,也足足愣了一刻钟。
他镇守西北多年,和北方的哥萨克骑兵、罗刹的探险队没少打过交道。他深知那片土地的广袤与荒凉,也深知罗刹人的坚韧与残忍。皇帝的计划,无疑是一场豪赌,一场赌上国运和十万将士性命的豪赌。
但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如今,这样一个前无古人,甚至可能后无来者的机会就摆在面前,他又怎能不心潮澎湃?
“都说完了吗?”张猛低沉的声音响起,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缓缓扫过每一名将领的脸。“有谁觉得,这个任务完成不了?”
没有人说话。即便是刚才提出后勤疑虑的参谋官,此刻也挺直了胸膛。军令如山,纵有万般艰难,也只有执行到底。
“很好。”张猛点了点头,“既然没人反对,那就听我命令!”
“全体都有!”
“唰”的一声,所有将校全部起立,身姿笔挺。
“从即日起,西北军区下辖十万大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休假取消,全员归营!”
“后勤部,立刻清点所有库存物资!粮食、弹药、被服、药品,我要在十天之内,看到一份精确到个位数的清单!同时,向长安民政部、交通部发出请求,征调二十万头骆驼、三十万匹战马,以及所有能找到的向导!”
“参谋部,以师为单位,制定详细的行军作战计划!将从阿尔泰山到额尔齐斯河,再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路线,分成十个作战阶段!每个阶段的目标、路线、可能遇到的敌人、应对方案,三天之内,必须摆在我的桌子上!”
“各作战部队,立刻开始针对性训练!负重越野、高寒地区生存、山地作战、丛林作战!所有士兵,每天的训练量翻倍!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一支能踏平任何艰难险阻的铁军!”
张猛的命令一条接着一条,清晰而果断,不带丝毫犹豫。原本还因为任务艰巨而有些骚动的人心,迅速在他的指挥下安定下来,并转化为高效的行动力。
整个西北军区,就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隆隆运转。
接下来的三个月,对于西北军区的十万将士来说,如同地狱般的磨炼。
每天天不亮,士兵们就要背着超过五十斤的装备,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跑二十里。白天的训练科目,从使用新配发的“启明”步枪进行远距离精准射击,到在模拟的冰天雪地里搭建庇护所,寻找食物。到了晚上,还要学习简单的罗刹语和当地游牧部族的语言,以及如何在地图上辨别方向。
无数士兵在训练中倒下,又咬着牙爬起来。他们每个人的身体和意志,都在被反复锤炼,变得如钢铁般坚硬。
与此同时,来自大华腹地的支援,也源源不断地抵达北疆。
交通部派出的工程队,在当地百姓和军队的协助下,开始沿着预定的出征路线,向北修建简易的道路和补给站。虽然无法做到像关内那样平整,但至少能保证大部队和运输车辆的基本通行。
格物院的“特种运输营”也提前抵达了。三百辆外形狰狞的四轮驱动蒸汽运输车,在乌斯季卡的郊外进行着最后的调试。当这些钢铁巨兽发出咆哮,轻松地爬上陡峭的土坡,碾过泥泞的沼泽时,所有看到这一幕的西北军将士,都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知道,这就是皇帝为他们准备的,征服荒原的利器。
财政部发行的“北伐安边国债”,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空前的抢购热潮。无论是富商巨贾,还是普通百姓,都踊跃购买。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国家战略,但他们都明白一个最朴素的道理:皇帝要打北边的强盗,为子孙后代换一个太平,他们就必须出钱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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