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旬的长江,水汽氤氲,江风中带着一丝燥热。
南镇军团的庞大舰队,正沿着黄金水道,浩浩荡荡地向东挺进。旗舰的甲板上,军团长贺连山手持单筒望远镜,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前方。
他们的目标,是清廷在江南最后的政治、经济中心——南京。
“将军,前方就是镇江了。斥候回报,魏东亭那老小子,把江南水师的家底全都堵在了这里,还往江里沉了不少石块和破船,想挡住我们的蒸汽船。”副将在一旁汇报道。
贺连山冷哼一声:“螳臂当车。魏东亭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们?他太小看格物院的能耐了。传令下去,工兵营的‘水鬼’们准备下水,给我把航道清理干净!另外,告诉吴松的安抚使司,让他们的人从陆路加紧袭扰南京外围,给魏东亭多找点麻烦,让他顾头不顾腚!”
“是!”
命令一下,几艘小船迅速脱离主舰队,船上满是皮肤黝黑、肌肉结实的工兵。他们便是汉军中神秘的“水鬼”,专门负责水下作业。这些人套上格物院特制的简易潜水设备,背上炸药,一个个悄无声息地滑入江中,朝着清军设置的障碍区潜去。
与此同时,在南京城的北面和西面,吴松率领的数千名新附军,正不断地对清军的外围哨卡和据点发动骚扰性攻击。他们并不强攻,只是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打几枪就跑,烧了你的粮草,断了你的补给线,搅得南京外围的清军鸡犬不宁,疲于奔命。
魏东亭在南京总督府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是满洲正白旗出身,对大清忠心耿耿,可如今的局势,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报!总督大人,江北的汉军又在袭扰我们的采石矶粮道!”
“报!总督大人,城西的紫金山烽火台失联了!”
“报!总督大人,江面上……江面上……”一个传令兵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话都说不囫囵。
“江面上怎么了?快说!”魏东亭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汉军的……汉军的铁甲船,突破镇江防线了!”
魏东亭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瘫坐在了椅子上。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精心布置的镇江防线,居然这么快就被突破了。
江面上,汉军的蒸汽炮船如同出闸的猛虎,船头的撞角轻易地撕开了清军用木船和铁索组成的拦江防线。水下的障碍物,也被“水鬼”们用炸药一一清除。
“目标,南京城墙!给我对准了轰!”贺连山在旗舰上发出了命令。
数十艘蒸汽炮船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南京那号称固若金汤的城墙。
“开火!”
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云霄。高爆弹和穿甲弹混合着,雨点般地砸向南京城墙。明初修建的,历经数百年风雨的城墙,在现代炮火的面前,开始痛苦地呻吟。巨大的砖石被炸飞,墙体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缺口。
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持续轰击,靠近仪凤门的一段城墙,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中,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十几米宽的巨大缺口。
“冲锋号!南镇军团,给我冲进去!”贺连山拔出指挥刀,向前一指。
早已在岸边集结待命的汉军士兵,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端着上了刺刀的五雷神机,如同潮水般涌向缺口。
南京城,破了。
魏东亭听到城墙倒塌的巨响,反而从绝望中镇定了下来。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朝服,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传令!所有八旗子弟,随我死守总督府!为大清尽忠,就在今日!”
五千名最后的八旗精锐,也是魏东亭最后的本钱,迅速在总督府周围集结,他们利用街道和房屋,构筑了最后的防线。
汉军冲入城内后,激烈的巷战随即展开。
“一队守住街口,机枪组火力压制!二队、三队,从两边房子摸过去!”一名汉军连长大声指挥着。
八旗兵的抵抗异常顽强。他们虽然装备落后,但凭借着一股悍不畏死的血勇之气,在狭窄的街道里与汉军展开了殊死搏杀。不时有汉军士兵被躲在暗处的八旗兵用冷箭射中,或者被他们从房顶扔下的火油罐烧伤。
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汉军付出了五百余人伤亡的代价,才终于肃清了外围的抵抗,将总督府团团包围。
总督府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里面死一般沉寂。
贺连山看着眼前这座象征着清廷在江南统治的府邸,眼神冰冷。
“铁甲车,给我把门撞开!”
两辆轰鸣的铁甲车缓缓上前,粗大的撞角对准了府门。在巨大的撞击声中,厚重的府门连同门框一起,被硬生生撞得粉碎。
“杀!”
汉军士兵潮水般涌入总督府。府内,魏东亭和他最后的亲兵,手持刀剑,做着困兽之斗。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在五雷神机的密集射击下,挥舞着刀剑的八旗兵成片倒下。魏东亭亲手砍翻了两名冲上来的汉军士兵,但随即就被数支步枪同时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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