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倭国江户城。
德川幕府的将军府邸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第五代将军德川纲吉跪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折扇,却迟迟没有打开。他的面前,跪着一名身着武士服,眼神锐利如鹰的男子,正是近来在倭国声名鹊起的激进武士首领,佐藤。
“佐藤君,二十万大军,你确定不是在说笑?”德川纲吉的声音很低,听不出喜怒,但每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地上,“幕府的财政,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佐藤将头深深叩下,额头几乎触及冰凉的地板,声音却洪亮而狂热:“将军大人!此乃恢复我大倭国荣耀之战!朝鲜自古便是我国之藩属,明国强盛时,他们背弃我等,如今清国已亡,中原大乱,正是天赐良机!我等武士,愿为将军大人,为大倭国,恢复旧日荣光,开疆拓土!”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二十万勇士,皆是自愿追随,不需幕府耗费一分一厘!我等只需将军大人一个默许,以‘恢复朝鲜属国地位’之名,我佐藤便能为您拿下整个朝鲜,将其作为我大倭国刺向大陆的尖刀!”
德川纲吉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佐藤这番话里的野心和风险。佐藤代表的是一群在和平时期被压抑了许久的武士阶层,他们渴望战争,渴望功勋。这股力量如果压制不住,就会在倭国国内引爆,但如果利用得好,或许真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益。
“钱粮,武器,你们自己解决?”德川纲吉终于问到了最实际的问题。
“嗨!”佐藤重重顿首,“我等已联络了各地大名和豪商,他们都愿意为圣战出钱出力!武器方面,我们已经储备了足够的铁炮和刀剑。请将军大人放心!”
德川纲吉沉默了良久。他看着佐藤,仿佛在评估一头猛虎。最终,他缓缓合上手中的折扇,轻轻放在身侧。“幕府……什么都不知道。”
一句话,便定了调子。
佐藤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知道,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便是默许。他再次重重叩首:“谢将军大人!”
离开将军府,佐藤立刻钻进一辆隐蔽的马车。车内,一个高鼻深目,留着大胡子的罗刹人已经等候多时。他身上有股浓烈的酒气和羊膻味,正是沙俄派来的秘密使者。
“将军大人同意了。”佐藤用生硬的汉话说道,这是他们之间沟通的语言。
罗刹使者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很好,我的朋友。沙皇陛下很乐意看到你们去教训那些朝鲜人。我们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们的军队在朝鲜半岛上作战,我们伟大的沙俄帝国,绝不会从背后攻击你们。”
佐藤冷笑一声:“我们需要的不是不攻击,而是牵制。如果那个所谓的汉军出兵援助朝鲜,我需要你们的哥萨克骑兵,从东北方向出兵,给他们制造足够的麻烦。”
“当然,当然。”罗刹使者满口答应,“只要汉军敢动,我们的勇士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骑兵。不过……事成之后,我们沙俄需要在朝鲜北部获得一个常年不冻的港口。”
“可以。”佐藤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他看来,整个朝鲜都将是倭国的,割让一个港口给这些贪婪的罗刹人,换取他们牵制汉军,这笔买卖非常划算。他根本没想过,沙俄人的野心,远不止一个港口那么简单。他们想看到的,是倭国和汉军在朝鲜这片泥潭里斗得两败俱伤,然后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与此同时,数千里之外的西安,汉王李信的行辕内,气氛同样凝重。
一名身穿朝鲜官服的使者,正跪在大殿中央,涕泪横流,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汉王……汉王陛下!求您……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朝鲜吧!”使者一边磕头,一边哭诉,“倭寇……倭寇二十万大军,已经……已经攻陷了釜山,正朝着汉城杀来啊!我朝鲜军民抵挡不住,汉城危在旦夕!过去有大明为我等做主,如今清廷已亡,天下只有汉王您能救我朝鲜了啊!”
李信眉头紧锁,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徐文良。徐文良递上一份刚刚由青蛇卫从海路加急送来的情报,内容与朝鲜使者所说并无二致,甚至更为详尽。倭国以长崎、釜山为跳板,兵分两路,其攻势之迅猛,决心之大,远超预料。
“诸位,都说说看法吧。”李信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行政总院首府陈敬之首先开口,他一向稳重:“王上,我汉军刚刚平定长江以北,苏皖新附,民心未稳。南方的陆荣廷尚在割据,北方的沙俄虎视眈眈。此时此刻,再开辟朝鲜战场,是否会陷入多线作战的困境?依臣之见,不如先稳固内部,再图其他。”
陈敬之的担忧很有道理,这也是殿内大多数文官的想法。汉军的摊子铺得太快太大,需要时间来消化。
然而,外交部主官徐文良却站了出来,他的看法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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