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都败了……”
乾清宫内,胤礽看着眼前两份来自河南和湖广的加急奏报,面如死灰,喃喃自语。奏报上那“洛阳失守”、“襄阳陷落”的字眼,像两把尖刀,狠狠地刺穿了他最后一点幻想。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整个人从龙椅上瘫软下来,当场不省人事。
“皇上!皇上!”
太监们惊慌失措地围了上来,掐人中的掐人中,喊太医的喊太医,整个宫殿乱成了一团。
等胤礽悠悠转醒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他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户部尚书马齐那张写满了悲戚和绝望的老脸。
“马齐……朕的爱卿……”胤礽的声音气若游丝,眼中含泪,“中原丢了……大清,是不是要完了?”
马齐跪在龙榻前,泣不成声:“皇上……老臣无能啊!”
他还能说什么呢?汉军兵分两路,十日之内,连克潼关、洛阳、襄阳,势如破竹。而清军的防线,则如纸糊的一般,一触即溃。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军事失利了,这是国力与军心彻彻底底的崩盘。
“完了……全完了……”胤礽像个无助的孩子,失声痛哭起来,“朕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皇阿玛……”
马齐心如刀割,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强忍悲痛,叩首道:“皇上,事已至此,京城已非安稳之地。汉贼拿下洛阳,下一步必将沿黄河北上,直扑京畿。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什么路?”胤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道。
“迁都!”马齐一字一顿地说道,“迁都盛京!暂避汉贼锋芒,依托关外祖宗龙兴之地,再联络罗刹国以为外援,或可……或可图谋再起!”
迁都盛京?这几乎是马齐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在他看来,中原已不可守,只有退回东北老家,或许还能保留一丝元气。
然而,他的这个提议,却在第二天的小朝会上,遭到了八旗贵族们前所未有的激烈反对。
“迁都?万万不可!”一名宗室王爷跳了出来,激动地喊道,“我大清入关百年,根基皆在京城!这京城里有我们的王府,有我们的家业,有我们祖宗的陵寝!岂能说走就走?”
“没错!盛京那是什么地方?苦寒之地!让我们放弃京城的荣华富贵,去关外喝西北风?我第一个不答应!”另一名旗人大学士也附和道。
他们这些在京城里养尊处优惯了的王公贵族,早就没了祖辈们纵马驰骋的血性。让他们放弃京城的豪宅、美妾和安逸生活,去那个他们口中的“龙兴之地”受苦,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一名年轻的八旗都统,甚至语出惊人:“马大人,依我看,迁都盛京,还不如……还不如降了那汉王李信!”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马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名都统,怒斥道:“你……你身为旗人,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对得起太祖太宗吗?”
那年轻都统却梗着脖子,毫不畏惧地回敬道:“对得起?现在是汉军的炮弹对不对得起我们的问题!人家有铁甲车,有后装炮,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打?与其去盛京等死,或者被罗刹人当狗使唤,还不如降了!我听说那汉王也是汉人,咱们投过去,至少不用给异族当奴才!再说了,李信连蒙古人都收,难道还容不下我们满人?”
“你……”马齐气得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厥过去。
朝堂之上,主张迁都的“主战派”和主张投降的“主和派”吵作一团,甚至有几个王爷当场就要动手。胤礽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这群丑态百出的宗亲重臣,心中一片冰凉。
他明白了,大清不是要完了,是已经完了。不是亡于汉军的炮火,而是亡于内部的腐朽和分裂。
就在清廷为“战”与“降”争论不休,彻底分裂之时。千里之外的西安,却是另一番景象。
李信站在巨大的地图前,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周大勇和贺连山的捷报,为他下一步的战略部署,铺平了道路。
“王上,如今洛阳、襄阳已在我手,中原震动,清廷乱成一团。下一步,我们是否要挥师北上,直取京城?”徐文良在一旁问道。
李信摇了摇头:“不急。”
他拿起指挥杆,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将刚刚占领的河南、湖北长江以北大片区域都圈了进去。
“打天下,更要治天下。”李信沉声说道,“王砚,我命令你,立刻组织政务工作队,前往河南、湖北。第一件事,就是安抚百姓,开仓放粮,减免赋税。我要让中原的百姓看到,我们汉军,是仁义之师!”
“是,王上!”王砚领命。
李信又看向周大勇和贺连山发回的电报:“告诉他们,后续部队会立刻跟上,接管郑州、南阳等重要城市,建立临时政务点。让他们从当地选拔有才干、有名望的贤能之士,协助我们治理地方。稳定,压倒一切!”
安排完中原的事务,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遥远的西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