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
金帐王庭以西百里,阿拉山口。
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嶙峋的山岩上。
天山旅旅长李定边站在隘口最高处的岩石后,千里镜锁定西方地平线。
山口两侧的险峰之上,天山旅轻骑一团、二团以及畏兀儿义从营,依托连夜构筑的雪墙、石垒与拒马,安静潜伏。
隘口通道内,数百枚震天雷改造的触发式地雷与绊发诡雷已经埋设完毕。
“报——!”
斥候飞马而至,战马口鼻喷出白汽。
“旅帅!西面五十里!烟尘蔽日!罗刹援军前锋已至!”
李定边放下千里镜,面无波澜。
“兵力!装备!”
“哥萨克骑兵约三千!皆配备双马、长矛、马刀、燧发短铳!火枪兵一千!列装仿制西班牙穆什克特火绳枪!另有轻型野战炮十二门!统率者为罗刹国托博尔斯克总督少将伊万诺夫!”
李定边嘴角扯动了一下。
“罗刹毛子也敢来送死。”
他眼中寒意凝聚。
“传令!全军!准备迎敌!”
“按预定方案!放其入瓮!”
午时。
阿拉山口西侧的雪原上,黄色的洪流涌动。
罗刹援军前锋,一支哥萨克千人队,卷着雪尘冲向隘口。
千夫长彼得罗夫在马背上挥舞弯刀。
“乌拉——!”
他高声嚎叫。
“冲过去!杀光黄皮猴子!救援金帐大汗!”
“轰!”
“轰!”
“轰——!”
隘口两侧,天山旅的二十门轻型雪橇炮率先怒吼。
炮弹划出弧线,砸入哥萨克骑兵的前锋队列。
人马的残躯被抛向空中。
血雾在雪地上晕染开来。
“散开!冲过去!”
彼得罗夫伏低身体,马鞭狠狠抽在坐骑上。
“用马刀砍碎他们!”
哥萨克骑兵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无视炮火造成的伤亡,反而加快了冲锋的速度。
李定边举起的手猛然挥下。
“进入雷区!”
“轰——!”
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骑兵,连人带马瞬间消失在爆炸的火光中。
战马的悲鸣被爆炸声吞没。
“轰——!”
“轰——!”
后续的骑兵收势不及,冲入雷区,接连触发了绊索。
连环的诡雷被引爆。
爆炸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硝烟与血雾笼罩了整个隘口通道。
破碎的肢体混合着滚烫的内脏,四处飞溅。
隘口化为一座血肉磨坊。
李定边再次下达指令。
“机枪!开火——!”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隘口两侧制高点,三十挺改进型的“五雷神机”喷吐出长长的火舌。
密集的弹丸交织成网,罩向在雷区中混乱不堪的哥萨克骑兵。
弹丸穿透皮甲与血肉的声音连绵不绝。
哥萨克骑兵成片成片地倒下。
中弹的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倒地翻滚,将骑手压在身下。
“炮兵!”
李定边声音不带一丝起伏。
“霰弹!覆盖——!”
“轰!轰!轰——!”
雪橇炮调整射角,再次开火。
霰弹在哥萨克骑兵的头顶凌空炸开。
无数铅丸铁砂倾泻而下。
雷区中侥幸存活的骑兵,身体被瞬间打成筛子,栽落马下。
“义从营!”
“两翼!骑射!”
“自由猎杀!”
“咻咻咻——!”
早已按捺不住的畏兀儿骑兵从两侧山脊跃出。
他们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对准了少数试图逃离死亡区域的哥萨克骑兵。
箭矢破空。
逃窜的骑兵应声落马。
短短一刻钟。
哥萨克前锋千人队,全军覆没。
隘口前的雪地被鲜血彻底染红,尸体堆积。
后方阵中。
罗刹少将伊万诺夫通过望远镜,目睹了麾下精锐被屠杀的全过程。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魔鬼!这些汉人是魔鬼!”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他放下望远镜,转向身边的炮兵军官。
“炮兵!炮兵!给我轰平那个山口!”
副官连忙劝阻。
“将军!山口狭窄,两侧山势陡峭!我军仰攻,炮火很难发挥作用啊!”
“闭嘴!”
伊万诺夫拔出军官剑,指向副官。
“执行命令!”
他转向步兵与骑兵的指挥官,发出嘶吼。
“火枪兵!列阵!前进!”
“哥萨克第二队!从侧翼掩护!冲锋!”
“必须给我打开通道!”
“乌拉——!”
残存的两千哥萨克骑兵,在军官的驱使下,分成两股,嚎叫着再次扑向死亡隘口。
一千名火枪兵排成三列线阵,在军官的皮鞭抽打下,踏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向前推进。
李定边举起千里镜,迅速锁定了远处正在部署的俄军炮兵阵地。
“目标敌炮兵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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