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帮一夜覆灭的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在天亮前就已通过隐秘的渠道,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茶楼、报摊、码头、乃至高档会所的早餐厅里,人们交头接耳,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隐隐的恐惧。
龙哥和他的核心势力,盘踞香江十几年,竟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而完成这一切的,竟是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沈昭珩。
浅水湾沈宅,书房里的空气却异常平静。沈昭珩穿着一身熨帖的灰色西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渐渐苏醒的维多利亚港。
他脸上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静。
阿全、阿明和灰狗肃立在他身后,等待指令。
“消息都放出去了?”沈昭珩没有回头,声音平稳。
“是,珩少。”阿明推了推眼镜,“道上都知道了,是您的手笔。
现在各方都在观望。”
“很好。”沈昭珩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人,“接下来是消化战果,不是盲目扩张。
阿明,列出青龙帮核心资产清单,优先接管油水厚、易掌控的酒吧、夜总会和地下钱庄。
至于那些赌档、粉档和放数摊……”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冷嘲,“先放出去,让那些小帮派去狗咬狗。
我们暂时不沾,避免引火烧身,也让警方有台阶下。”
“明白。”阿明点头,“已经初步筛选出五家位置最好、客流最稳的夜场,两家运作成熟的地下钱庄。
这些产业的负责人资料在这里。”他递上一份文件。
沈昭珩接过,快速浏览:“通知这些场子的原负责人,中午十二点,到‘铂金’会所开会。
愿意留下的,按新规矩办事,待遇不变。
想走的,清算干净,拿钱走人。”
“是。”
“阿全,”沈昭珩看向沉稳的中年人,“你带一队可靠的人,配合阿明完成交接。
重点盯住那几家钱庄,账目要一笔一笔厘清,任何不明资金流向,立刻冻结上报。
我不希望接手一个烂摊子,更不希望被青龙帮的旧账拖累。”
“放心,珩少,我会盯紧。”
阿全沉声应道。
“灰狗,”沈昭珩最后看向情报负责人,“半山那边,有什么反应?”
灰狗上前一步:“俱乐部表面很平静,但根据外围观察,昨晚后半夜至今,进出车辆比平时多了三成,而且都是挂特殊牌照的。
另外,我们监听到一个打往东南亚的加密电话,内容暂时无法破译,但信号源指向俱乐部内部。”
沈昭珩眼神微动:“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另外,放点风声出去,就说青龙帮倒台,
是因为龙哥胃口太大,想甩开半山单干,惹恼了上面的贵人。”
灰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明白,这就去办。”
这招祸水东引,既能解释青龙帮覆灭的合理性,又能给半山俱乐部制造麻烦。
三人领命而去。
沈昭珩独自留在书房,拿起内线电话:“备车,去‘铂金’会所。”
中午十二点,“铂金”会所顶层的豪华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原青龙帮旗下几家核心产业的负责人,如黑柴、花柳明等七八个大哥,忐忑不安地坐在长桌两侧。
他们有的面露凶光,有的眼神闪烁,有的则是一脸惶恐。
门外站着沈昭珩带来的人,无声地散发着压迫感。
会议室门被推开,沈昭珩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他步伐沉稳,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那眼神并不凶狠,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让这些在刀口上舔血多年的老江湖都感到一阵寒意。
沈昭珩在主位坐下,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口,声音清晰而冷冽:“龙哥的时代过去了。
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一句话,奠定了基调。
“找各位来,是给条路走。”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愿意跟我沈昭珩做生意的,以前怎么管场子,以后还怎么管。
规矩只有三条:第一,不准碰毒(他特别强调);
第二,账目清晰,按时上交;
第三,管好手下,不许扰民。
做到这三点,我保证你们赚得比以前只多不少。”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有人松了口气,有人仍在犹豫。
“当然,”沈昭珩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森寒,“有谁觉得我年轻,不服气,或者还想念龙哥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拿一笔安家费,离开香江,永远别再回来。”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掠过黑柴和花柳明,“我给你们一分钟考虑。”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只有沉重的呼吸声。黑柴率先打破沉默,他猛地站起来,对着沈昭珩一抱拳:“珩少!我黑柴跟你!
以前跟着龙哥是混口饭吃,以后跟着珩少是做正经生意!我服!”
他看似粗豪,实则精明,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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