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河滩。
“稳住!”陈一天内心大喊。
这个时候越从容,对方越摸不透底细!
丁原忠闻言果然脚步一顿,豹眼如电般射向坡顶!
哪家公子哥?
他回身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外罩半旧皮袄的年轻男子,正懒洋洋地站在一块覆雪的巨石上,手持重弓,脚踏鹿皮军靴,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黑石关人?”
他站姿松垮,肩背不宽,面容俊朗,腰间悬着一柄样式古朴的黑鞘长剑,气质看似散漫,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目空一切的的精光。
“黑石关还有这种人才?”
常年混迹军旅的丁原忠有些诧异。
这黑石关,是出了名的腐朽,卫所全是一群烂泥,上行下效。
上面战事紧张也懒得管,每年他们能给高庭输送一个兵丁就算烧了高香。
“小子,你想多管闲事?”丁原忠笑问。
陈一天不答,故作深沉。
申潇雪眼见少年风姿如此,从容淡定,黯淡的眸子骤然亮起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她强撑着一口气,急声道:“救我!这位公子若能助我脱困,潇雪…潇雪必有重谢!”
陈一天的目光落在申潇雪沾血的绝美容颜上,少女那份濒临绝境却依旧不肯低头的倔强,如同一道闪电劈入他心湖深处。
一种好色的悸动,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膛。
他咧嘴一笑,那笑容在申潇雪眼中,此刻竟比冬日的暖阳还要耀眼几分。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少女瞬间涨红了脸:
“重谢?好啊!我这人也不是什么烂好人,帮忙嘛,总得要点回报。”
“你…你要什么?”申潇雪看着他那毫不掩饰的色心,紧紧捂住被撕开的亵衣。
陈一天目光灼灼,在申潇雪身上扫过,“姑娘生得这般倾国倾城,不如…就以身相许,做我的人怎么样?我家里正好缺个老三。”
“什…什么做你的人?!”申潇雪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苍白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羞怒交加。
“你…你这人!怎地如此…如此轻浮!”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以为绝处逢生遇到侠士,谁知竟是个趁火打劫的登徒子!
而且…竟还要她做老三,说明他家里已经有两个了!!
“啧,姑娘这话说的,”陈一天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不是古来佳话吗?怎么就是轻浮了?
“在下陈一天,落阳县黑石关卫所百户,正经的朝廷命官,官身清白,前途无量!姑娘跟了我,也不算辱没吧?”
“你!……”申潇雪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又咳出几缕血丝。
“哈哈哈哈!”一旁的丁原忠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禅杖重重一顿,震得脚下冰面再次裂开。
“原来是百户…大人,好大的官儿啊,难怪敢不将洒家这个炼脏境小成的上三境武者放在眼里!啧啧,练骨境圆满恐怖如斯。”
他豹眼圆瞪,上下打量着陈一天,竟是懒得装了,满是轻蔑与不屑,“小子,你这点微末道行,在高庭,连给洒家提鞋都不配!
“就你,也敢学人英雄救美?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莫怪洒家禅杖无情,让你这小小百户变成肉泥!”
炼脏境小成?!上三境?!
陈一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头猛地一沉,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窝草!
随便英雄救个美,怎么就能惹上这种煞星?!这运气也忒背了!
上三境!炼脏!
这可是比练皮境还要高一个大境界的存在!
他陈一天如今靠着系统底牌和一身本事,对付练筋境甚至初入练皮境的或许不在话下,可对上炼脏境这种真正踏入武道高深境界的高手……
一股强烈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上来。
这买卖,怎么看都是血亏啊!
念头急转间,陈一天脸上立刻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丁原忠拱了拱手:
“啊哈,误会!纯属误会!这位…师兄,您忙您的,小弟这就走,绝不打扰您亲羞!”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抬脚就要开溜。动作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别走!少侠……”
申潇雪凄厉的呼喊带着破音的绝望,瞬间刺入陈一天耳中!
她看着陈一天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那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如同风中残烛,即将彻底熄灭。
他确实境界微弱,但…他眼中那种肆无忌惮,好像不是装的,也许有什么底牌!
申潇雪很快做出判断和选择。
与其落入丁原忠这叛徒手中,遭受难以想象的凌辱,甚至成为朝廷要挟父亲的筹码……
眼前这个言语轻佻却眼神清亮的少年,无疑成了她此刻唯一、也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巨大的恐惧和孤注一掷的决绝瞬间压倒了一切矜持与羞愤!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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