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大森林核心区的清晨,总是被生命之湖氤氲的雾气与婉转的鸟鸣唤醒。
楚逸尘醒来时,感觉身体比昨日又轻松了几分。他刚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却隐隐透着关切的眼眸——镜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他床边了,手中还端着一杯温热的、散发着清新气息的露水。
“主人,晨安。”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将露水递上,“碧翠灵犀叶上的晨露,帝天吩咐,有助于唤醒脏腑生机。”
楚逸尘接过杯子,温暖透过玉壁传来。他看着镜已经完全修复、甚至光泽更胜从前的左臂,眼中流露出欣慰和一丝心疼:“小镜子,伤都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那声自然而亲昵的“小镜子”,镜眼中那几乎不可见的数据流似乎凝滞了微不可察的一瞬。他微微摇头:“已完全修复,功能完好。谢主人关心。”
楚逸尘这才放心地喝下晨露,一股清新之气瞬间通达四肢百骸,令他精神一振。
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弦歌抱着她的琵琶,穿着一身略显简单的素白长裙,俏生生地出现在门口。看到楚逸尘已经醒来,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虽然不能言语,但洋溢出的喜悦之情却感染了所有人。
她快步走到床边,微微欠身行礼。
“小弦歌,”楚逸尘的笑容更加温柔了,朝她招招手,“快来让我看看。身体都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弦歌用力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好了。她走到楚逸尘另一边,很自然地轻轻坐在床沿,用一种依赖又眷恋的目光看着他。
楚逸尘仔细打量着她,忽然微微蹙眉:“这身裙子太素了,配不上我们小弦歌的灵气。”他说着,竟不知从何处取出了针线布料——正是之前帝天送来的那些星光蚕丝和一些闪烁着微光的奇异丝线。
“来,转过去,我帮你量量尺寸。”楚逸尘笑着拿出软尺,“爹爹给你做条新的,漂漂亮亮的。”
弦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乖巧地转过身,任由楚逸尘为她测量。镜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数据流无声运转,不知在记录还是在思考。
“还有你,小镜子。”楚逸尘一边记录尺寸,一边头也不抬地对镜说,“你那身衣服也太单调了,回头我也给你做一身帅气的,保证符合你的气质。”
镜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成不变的衣着,然后看向楚逸尘专注的侧脸,眼中数据流再次微微加速,最终归于平静,只低声应道:“是,谢主人。”
用过帝天安排的、依旧精致且营养均衡的早膳后,楚逸尘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开始为弦歌裁剪布料。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专注的神情格外温柔。
弦歌就安静地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抱着琵琶,偶尔拨动一两下琴弦,流淌出几个不成调却异常悦耳的音符,目光几乎一刻也舍不得从楚逸尘身上移开。
镜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离开。片刻后,他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上面放着梳篦和一只玉瓶。
“主人,”镜走到楚逸尘身后,“您的头发有些乱了。”他的语气依旧是平铺直叙的陈述,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不等楚逸尘回答,镜已经小心地取下他束发的简单木簪,如瀑的黑发披散下来。镜将玉瓶中散发着清雅香气的凝露倒于掌心,那是用多种灵花秘制的养发精华,然后动作极其轻柔地为楚逸尘梳理长发。他的手指穿梭在发间,力度适中,手法精准得仿佛计算过每一个角度,带来无比舒适的放松感。
楚逸尘忍不住惬意地眯起了眼,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笑道:“还是我们小镜子手艺好。”
镜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毫米,梳理得更加认真了。
弦歌见状,微微鼓了鼓脸颊,忽然停下拨弦,起身走过来,轻轻将头枕在了楚逸尘空着的另一边大腿上,仰起脸,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声地望着他,像只寻求爱抚的小猫。
楚逸尘失笑,空出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了,小弦歌?新裙子马上就好看了。”
弦歌满足地眯起眼,蹭了蹭他的掌心。
于是,清晨的树屋内就形成了这样一幅画面:楚逸尘一边忙着给弦歌做裙子,一边享受着镜的梳头服务,腿上还枕着一个撒娇的弦歌。静谧而温馨,却又暗流涌动。
就在这时,树屋门口的光线暗了一下。帝天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手里拿着几株新采摘的、灵气逼人的草药。他金色的龙眸扫过屋内这“争宠”的一幕,脚步微微一顿。
楚逸尘抬头看到他,笑着打招呼:“帝天,早啊。”
帝天的目光在镜的手和弦歌枕着的位置短暂停留了一瞬,面色如常地走进来,将草药放在桌上:“这是今日份的固本培元药剂所需,药性比昨日的稍强,但更利于你恢复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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