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沉船被打捞出水,猛地冲破水面,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
云旌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耳边还嗡嗡响着令人极度不适的聒噪声: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宛如她只是我的表妹,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再说了,真要有什么,我也不至于到现在也不结婚吧?
云旌,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总揪着这点小事不放,有意思吗?”
那声音油滑、虚伪,带着一种故作深情的辩解和隐隐的不耐烦。
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厌恶感瞬间攫住了云旌,仿佛听到了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
“yue~”
生理反应快过思考,云旌猛地弯下腰,扶着旁边雕花的窗棂,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脸色瞬间煞白。
这具身体本就养得娇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让他难受得眼眶都泛起了生理性泪花。
“哎!你吐什么吐?装什么病呢?” 那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穿着青色绸衫、面容还算端正但眉宇间带着几分刻薄和算计的年轻男子,被云旌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是更大的不满,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正是张凯。
云旌勉强压下那股恶心,直起身,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抬眸冷冷地看向张凯。
琥珀色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温软懵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带着审视和冰渣的锐利。
“呵,” 张凯被他看得心头莫名一虚,但随即又强撑起气势,一副“我没错是你无理取闹”的模样,“就算你现在装不认识我、装病也没用。
云旌,我和柔儿妹妹清清白白,你别想用这种下作手段污蔑我。
你就不能学学柔儿的温柔大度吗?”
“温柔大度?” 云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胃里又是一阵抽搐,他嫌恶地撇开眼,仿佛多看张凯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不容置疑的冷意,“你先走吧,我不想听你说。yue~”
又是一阵反胃。
“你!” 张凯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正要上前理论。
“小桂,小盒。” 云旌不再看他,直接扬声唤道,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生的矜贵与命令口吻。
守在包厢门口的两个小厮立刻推门而入。
这两人一个长得敦实憨厚,叫小盒;一个机灵精干,叫小桂。
他们刚才就听见里面的动静不对,此刻见自家小少爷脸色苍白、扶着窗棂干呕,而张凯还在那里咄咄逼人,顿时火冒三丈。
虽然不明白小少爷怎么突然对张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这情形,管他什么原因,先护住少爷再说。
“是,少爷!” 两人齐声应道,动作麻利。
小桂眼神一厉,二话不说,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平时用来擦汗的布巾,一个箭步上前,趁着张凯还在张嘴想骂人的当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粗鲁地、狠狠地塞进了他嘴里。
“唔!唔唔唔!” 张凯猝不及防,被堵了个结结实实,眼睛瞪得像铜铃,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怒嚎。
小盒默契十足地配合,一把抓住张凯被反剪到背后的另一只胳膊,和小桂一左一右,像押解犯人一样,毫不客气地架起他就往外拖。
小盒还顺势用肩膀顶着他的后背,用力往前推搡。
“唔唔唔!!(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敢!)” 张凯拼命挣扎,脸憋得通红,奈何两个小厮都是侯府精心挑选、有把子力气的,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挣得脱。
只能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扑腾着被拖出了包厢,留下满地的狼狈和包厢外食客们惊诧的目光。
包厢门“砰”地一声被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张凯不甘的呜咽。
世界终于清静了。
云旌长长舒了一口气,那股萦绕不散的恶心感也随着张凯的消失而平复了不少。
他扶着桌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漱口。
“崽儿,崽儿,你没事吧?” 一个软糯的、带着焦急的猫叫声在云旌脑海里响起。
正是化作白色狮子猫形态、此刻正趴在云旌肩膀上的小七——旁人看不见。
“小七,” 云旌在意识里回应,揉了揉还有些发闷的太阳穴,“我没事,就是刚来就被恶心到了。这人是谁?还有,刚才那股控制不住的厌恶感。”
“崽儿,” 小七的声音带着点愧疚,“我忘记给你说了,第一个小世界是最简单的,没任务,纯度假适应。但从这个小世界开始,咱们就有正经任务要做啦。”
“任务?” 云旌一愣,“那我过来是……夺舍了别人的身体?” 他本能地抵触这种可能性。
“不不不,才不是嘞!” 小七连忙甩着蓬松的尾巴否认,“咱们系统局可是正规单位!
很正规的!!!
这些需要做任务的小世界,都是已经发生过、结局很惨的‘副本’。
里面的原主,也就是气运之子,因为一些渣滓的操作,下场凄惨,家破人亡,死后怨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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