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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白话版 晋纪五 (公元299年-300年)

作者:鬼老七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7 23:16:34

元康九年(公元299年)

春季,正月

孟观在中亭把氐族人打得大败,还活捉了他们的首领齐万年。

太子洗马江统是陈留人,他觉得少数民族会扰乱中原,得趁早解决这个隐患,就写了一篇《徙戎论》提醒朝廷:“夷、蛮、戎、狄这些少数民族,本来住在偏远的地方。大禹平定天下后,西戎才归顺。这些人天性贪婪,凶狠残暴。四个少数民族里,戎和狄最厉害,他们弱的时候就服软,强大了就搞侵略叛乱。当年他们强大时,汉高祖刘邦被困在白登,汉文帝还要在霸上屯兵防守;等他们变弱了,汉元帝、汉成帝时,匈奴单于都来汉朝朝拜。这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所以贤明的君主管理少数民族,就是时刻做好防备,保持常规的防御策略,就算他们来朝拜送礼,边境的防守也不能松懈;要是他们来侵犯,也不用大老远派兵去征讨,只要能保证国内安宁,边境不被侵犯就行。

“到了周朝后期,王室失去了对诸侯的控制,诸侯各自为政,边境也守不住了,大家各有各的算盘。少数民族就趁机跑到中原地区,有些诸侯还把他们招过来,安抚他们为自己效力。从那以后,少数民族不断入侵,和中原人混居在一起。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军力强大,把胡人赶走,把越人驱逐,那时候中原地区就没有少数民族闹事了。

“东汉建武年间,马援当陇西太守,讨伐叛乱的羌人,把剩下的羌人迁到关中,住在冯翊、河东这些空着的地方。过了几年,这些羌人人口越来越多,他们仗着自己势力壮大,又不满汉人侵犯他们利益。汉安帝永初元年,羌人发动叛乱,杀了不少将领官员,攻破了好多城池。邓骘带兵平叛还吃了败仗,叛乱甚至蔓延到河内地区。十年时间里,不管是少数民族还是汉族百姓都深受其害,任尚、马贤好不容易才把叛乱平定。从那以后,羌人的势力一直没彻底消灭,稍微有点机会,他们就又叛乱,东汉中期的外患,就属羌人叛乱最严重。三国曹魏刚建立时,和蜀汉对峙,边境上的少数民族两边跑。晋武帝把武都的氐族人迁到秦州,想借此削弱敌人、增强自己实力,抵御蜀汉,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不是长久的好办法,现在就已经看出弊端了。

“关中地区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一直是帝王居住的地方,可从来没听说少数民族适合住在这儿。不是我们同一族的人,想法肯定不一样。趁着他们衰弱,把他们迁到京城附近,普通百姓习惯了就会欺负他们,这让少数民族心里恨透了。等他们人口繁衍多了,就会生出异心。他们生性贪婪凶悍,心里又满是怨恨,一旦有机会就会作乱。而且他们住在中原内地,没有山川关隘阻隔,突然袭击没有防备的百姓,抢夺野外的粮食,所以一旦作乱,祸患就会迅速蔓延,造成不可预测的灾难,这是必然的趋势,也有事实证明过。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我们军力强大,战事还没完全结束,把冯翊、北地、新平、安定几个地方的羌人,迁到先零、罕幵、析支这些地方;把扶风、始平、京兆的氐族人迁回陇右,安置在阴平、武都边界。路上给他们提供粮食,让他们能顺利到达,各自回到本族聚居地,再让属国、抚夷这些官职的人去安顿他们。让少数民族和晋朝百姓分开居住,各得其所。就算他们以后想侵犯中原,因为离得远,又有山河阻隔,就算来捣乱,危害也不会太大。

“有人可能会反对说:氐族人刚在新平闹过事,关中又闹饥荒瘟疫,百姓日子都不好过,都盼着能安宁下来。现在还要让疲惫不堪的百姓,去迁徙本来就心存猜疑的少数民族,恐怕力量不够,事情办不成,之前的祸害还没消除,新的变故又要发生了。我的回答是:你觉得现在这些氐族人,是还留有实力,真心悔过、弃恶从善,感念我们的恩德才来归附的?还是走投无路,没了办法,害怕被我们出兵消灭才这样的?答案是后者,他们是没了余力,实在没办法了。既然这样,我们就能掌控他们的生死,让他们听我们的安排。人要是喜欢自己的工作,就不会轻易换;要是住得安稳,就不想搬家。现在他们正满心猜疑、害怕,所以可以用武力威慑他们,让他们不敢违抗。趁他们死伤流散,还没重新聚集起来,而且和关中百姓都有仇,正好把他们迁到远方,这样他们就不会留恋故土。圣贤谋划事情,都是在事情还没发生时就提前准备,在混乱还没出现时就着手治理,不用大张旗鼓就能把事情办好,不用刻意彰显就能成就德行。次一等的,也能把灾祸变成福气,把失败转化为成功,遇到困境能解决,碰上不顺能变通。现在你只看到了祸事的结局,却不想着重新制定长远的策略,舍不得改变方法的辛苦,非要沿着翻车的老路走,这是为什么呢!再说关中地区有一百多万人,算下来少数民族差不多占了一半。不管是让他们留在原地,还是迁徙,都得解决吃饭问题。要是有人穷得没饭吃,粮食接济不上,那就拿出关中的粮食,保障他们的生存,这样他们就不会饿死在路边,也不会去抢劫闹事。现在把他们迁走,路上给他们提供粮食,等他们回到本族聚居地,族人会互相照顾。而留在秦地的汉人,还能省下一半的粮食,这就等于给迁徙的人提供了路上的口粮,给留下的人留下了粮仓,既缓解了关中人口拥挤的问题,又消除了盗贼产生的根源,解决了眼前的隐患,还能带来长远的好处。要是害怕一时的辛苦,就忘了一劳永逸的好办法,舍不得短时间的劳累,却留下世代的敌人,这可不是能开创基业、为子孙后代考虑的做法。

“并州的胡人,本来就是匈奴里最凶暴的。东汉建安年间,朝廷让匈奴右贤王去卑把呼厨泉单于骗来当人质,还允许匈奴部落分散住在六个郡。曹魏咸熙年间,因为其中一个部落势力太大,就分成了三个小部落;西晋泰始初年,又分成了四个。结果后来刘猛在国内叛乱,还和境外的敌人勾结,最近郝散也发动了叛乱。现在匈奴五部的人口,已经有几万户,比西边的少数民族人数还多,而且他们天生勇猛,骑马射箭很厉害,战斗力比氐族、羌族强一倍。要是哪天突然发生变故,并州地区可就危险了。

“正始年间,毋丘俭讨伐高句丽,把剩下的高句丽人迁到荥阳。刚迁过去的时候,只有几百户,现在他们的子孙已经繁衍到几千人了,再过几代,人口肯定更多。现在有些百姓丢了工作,都会逃亡叛乱,家里的狗马养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少数民族,怎么可能不闹事!只是现在他们还弱小,力量不够罢了。

“治理国家的人,应该担心的不是人口少,而是国家不安定。以天下这么大的地方,百姓这么多、这么富裕,难道非要少数民族住在国内才能满足需求吗?这些少数民族都可以劝说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这样既能安抚他们思乡的情绪,也能消除我们中原的隐患,让国内太平,四方安定,这样的德政才能流传下去,从长远看这才是好办法!”可惜朝廷没采纳江统的建议。

散骑常侍贾谧在东宫给太子讲课,对太子态度特别傲慢。成都王司马颖看见了,当场就斥责了贾谧。贾谧生气了,就在贾后面前告状,贾后就把司马颖贬为平北将军,派去镇守邺城。朝廷又征召梁王司马肜担任大将军、录尚书事;任命河间王司马颙为镇西将军,镇守关中。当初晋武帝定下规矩,不是皇室近亲不能镇守关中,但司马颙不看重钱财,爱惜人才,朝廷觉得他很贤能,所以打破规矩任用了他。

夏季,六月戊戌日

高密文献王司马泰去世。

贾后越来越荒淫暴虐,私下和太医令程据等人有不正当关系。她还用竹箱把路上的年轻男子装进宫,又怕事情泄露,经常把这些人杀掉。贾模担心祸事牵连到自己,非常忧虑。裴頠和贾模、张华商量,想废掉贾后,改立谢淑妃为后。贾模和张华都说:“皇上自己没有废后的意思,我们擅自这么做,要是皇上不同意,该怎么办?而且现在各位王爷势力强大,各自结党,一旦出了事,我们性命难保,国家也会陷入危机,对国家没好处。”裴頠说:“确实像你们说的。但贾后这么昏庸暴虐,国家大乱很快就要来了。”张华说:“你们俩和贾后都是亲戚,说的话她或许能听进去,应该多跟她讲讲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愿她别太过分,这样天下还不至于大乱,我们也能安稳地度过余生。”裴頠每天都去劝说自己的姨母广城君,让她告诫贾后要亲近、厚待太子,贾模也多次跟贾后说这么做的利害关系。可贾后根本不听,反而觉得贾模在说她坏话,就疏远了他。贾模不得志,又气又愁,最后抑郁而死。

秋天,八月

朝廷任命裴頠为尚书仆射。裴頠虽然是贾后的亲戚,但他向来声望很高,天下人都盼着他能掌握大权。不久,皇帝下诏让裴頠专门负责门下省事务,裴頠却上奏坚决推辞,说:“贾模刚刚去世,现在又让我接替他的位置,这会让外戚的势力更受关注,也会让人觉得朝廷偏袒,给朝廷抹黑。”但皇帝没同意他的请求。有人劝裴頠:“你和贾后是亲戚,如果能劝她就尽力去劝;要是劝不动,就早点找借口离开朝廷。要是这两条都做不到,就算你上十道辞呈,也躲不过灾祸。”裴頠感慨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听这个建议。

晋惠帝司马衷脑子不太灵光。有一次,他在华林园听到蛤蟆叫,就问身边的人:“这蛤蟆叫,是为了公事,还是为了私事?”当时天下闹饥荒,很多百姓饿死了,晋惠帝听说后,竟然问:“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粥呢?”因为皇帝糊涂,朝廷大权就落到了大臣手里,政令出自多个部门,有权有势的人家互相推荐亲信、请托办事,就像在市场上做交易一样。贾后和她母亲郭槐横行霸道,公开收受贿赂。南阳人鲁褒写了一篇《钱神论》来讽刺这种现象,文章里说:“钱的样子,象征着天地乾坤,人们把它当兄长一样亲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孔方兄’。钱没有德行却受人尊崇,没有权势却让人趋之若鹜,能让人走进富贵人家,甚至进入皇宫。它能让危险变安全,让死的变活的,能让高贵的变低贱,能决定人的生死。所以,争斗没有钱就赢不了,仕途不顺没有钱就无法升迁,仇怨没有钱就化解不了,好名声没有钱就传不出去。洛阳城里那些当官的,都爱死这‘孔方兄’了,跟它形影不离,现在的人啊,眼里只有钱!”

另外,朝廷大臣都争着表现自己能严格审查事务,每当有争议的事情,大家各有各的想法,导致刑法不统一,打官司的人越来越多。裴頠上奏说:“以前先王制定的刑罚和奖赏是相称的,量刑标准统一,所以百姓知道该遵守什么,官员也能安心工作。元康四年,一阵大风刮落了宗庙宫殿上的几片瓦,太常荀寓就被免职,这属于小事重罚,不符合惯例。五年二月又刮大风,兰台的官员害怕再出事,就仔细检查屋梁,找到了十五处瓦片稍微倾斜的地方,就把太常关了起来,又兴起了一场刑狱。今年八月,皇陵上一棵直径七寸二分的荆树被砍,司徒和太常吓得四处奔走,虽然知道这是小事,但又怕被弹劾,只能到处想办法脱责,到现在太常还被关着。法律条文是有限的,但违法的情况千变万化,所以才会有临时商议处理的制度,确实不能事事都按常规来。但像这些事,处理得都太过分了,我担心奸猾的官吏会趁机随意量刑。”

然而,不合理的议论还是没停止。三公尚书刘颂又上奏说:“近年来,法律的解释越来越混乱,政令不统一,官吏不知道该遵守什么,百姓也不知道怎么避免犯法,奸邪之人趁机钻空子,上级也很难约束下级。同样的事情,处理结果却不一样,司法很不公平。君臣之间,各有职责。法律必须严格执行,所以要让主管官员按照条文办事;遇到法律没规定的特殊情况,就需要大臣来解决;还有些事情要根据实际情况处理,那就由皇帝来决断。主管官员按条文办事,就像西汉张释之公正处理冲撞皇帝车驾的案子;大臣解决疑难问题,就像公孙弘判决郭解的案件;皇帝决断大事,就像汉高祖杀掉丁公。天下的事情,只要不是特殊情况,都不能随意议论,必须按照法律来办。这样,法律才能在百姓心中有威信,大家才不会困惑,官吏也没办法徇私舞弊,这才是治理国家的正道。”皇帝于是下诏:“以后郎官、令史如果发现法律有问题需要反驳,要及时上报。”但朝廷混乱的局面还是没能改变。

刘颂后来调任吏部尚书,他提出把官员分为九个等级,想让官员们安心任职,减少频繁调动,通过考核来判断能力,明确赏罚。但因为贾后、郭槐把持权力,那些想快速升官的人反对,这个制度最后没能实行。

裴頠向张华推荐平阳人韦忠,张华想征召韦忠做官,韦忠却以生病为由推辞。有人问他为什么,韦忠说:“张华华而不实,裴頠贪得无厌,他们抛弃礼法,依附贾后,这哪是大丈夫该做的事!裴頠总想拉拢我,我一直担心他会陷入深渊,连累到我,怎么能主动靠近他呢!”

关内侯索靖是敦煌人,他预感到天下要大乱,指着洛阳宫门前的铜驼叹息说:“以后恐怕只能在荒草丛中见到你了!”

冬天,十一月初一

发生了日食。

当初,广城君郭槐因为贾后没有儿子,经常劝贾后要疼爱太子。贾谧骄横放纵,多次对太子无礼,郭槐总是严厉斥责他。郭槐想让韩寿的女儿嫁给太子,太子也想通过和韩家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但韩寿的妻子贾午和贾后都不同意,反而给太子聘了王衍的小女儿。太子听说王衍的大女儿很漂亮,却被贾后许配给了贾谧,心里很不满,还为此抱怨过。郭槐病重时,临终前拉着贾后的手,让她一定要好好对待太子,说得非常恳切。她还说:“赵粲和贾午一定会把你的事情搞乱,我死后,别再让她们进宫,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但贾后根本不听,反而和赵粲、贾午一起谋划着害太子。

太子小时候有很好的名声,长大之后却不爱学习,只知道和身边的人玩乐。贾后又让宦官们引诱太子追求奢侈、变得残暴,从此太子的名声越来越差,也越来越骄横。他有时候不去上朝,只顾着游玩,还在宫里模仿集市,让人杀猪卖酒,他自己掂量重量,竟然一点不差。这是因为他的生母出身屠户,所以太子才有这样的喜好。东宫每月有五十万钱的俸禄,太子经常提前支取两个月的,还是不够花。他还让人在西园卖葵菜、蓝子、鸡、面粉等东西赚钱。太子还迷信阴阳风水、占卜之类的小术,做事有很多顾忌。太子洗马江统上书提了五条建议:“第一,就算有点小病,也应该坚持上朝;第二,要经常拜见老师,请教为善之道;第三,宫里画画之类的事情可以先减少,后花园里雕刻之类的杂役都应该停掉;第四,在西园卖菜之类的行为,有损皇家体面,会败坏名声;第五,修补房屋不必太顾忌那些小忌讳。”但太子一条都没听进去。

中舍人杜锡担心太子保不住储君之位,每次都忠心劝谏,劝太子修养品德、做好学业,保住好名声,话说得非常恳切。太子被他烦得不行,就在杜锡常坐的毡子下面藏了根针,把杜锡扎得流血。杜锡是杜预的儿子。

太子性格刚烈,他知道贾谧仗着贾后的宠爱骄横跋扈,根本不给他面子。贾谧当时担任侍中,他去东宫的时候,太子有时候直接把他丢在后院自己玩去了。詹事裴权劝太子:“贾谧是贾后宠爱的人,一旦他在贾后面前说坏话,那可就危险了。”太子不听。贾谧就在贾后面前诬陷太子:“太子私下攒了很多钱,还结交了不少小人,就是为了对付贾氏家族。要是皇帝去世,太子当了皇帝,肯定会像当年杨家那样,把我们都杀了,再把您废到金墉城,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不如早点想办法,换个听话的太子,这样您才能安全。”贾后听进去了,就到处宣扬太子的缺点。她还假装怀孕,在肚子里塞草团,准备好生产用具,把妹夫韩寿的儿子韩慰祖抱来抚养,打算用他取代太子。

当时朝廷内外都知道贾后想害太子,中护军赵俊劝太子先下手为强,废掉贾后,但太子没听。左卫率刘卞是东平人,他去问张华贾后是不是有谋害太子的阴谋,张华说:“没听说。”刘卞说:“我从须昌的一个小官吏,承蒙您提拔才有今天。士人懂得报答知己,所以我才跟您说实话,您怎么还怀疑我呢?”张华问:“就算真有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刘卞说:“东宫有很多有才能的人,还有一万精兵;您是朝廷重臣,如果您支持,太子可以借着上朝的机会掌管尚书事务,把贾后废到金墉城,这只需要两个宦官就能办到。”张华说:“现在皇帝在位,太子是皇帝的儿子,我又没有辅佐大臣的权力,突然一起做这种事,这是目无君父,还会让天下人觉得太子不孝。就算事情成功了,我们也难免获罪。况且朝廷里到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权力分散,怎么能保证一定成功呢?”贾后经常派亲信微服私访,刺探消息,听说了刘卞的话,就把他贬为雍州刺史。刘卞知道自己的话泄露了,就喝毒药自杀了。

十二月

太子的长子司马虨生病了,太子想为他请求封王,皇帝没答应。司马虨病得很重,太子就为他祈祷求福。贾后听说后,就假称皇帝生病了,把太子召进皇宫。太子到了之后,贾后不见他,把他安置在别的房间,派婢女陈舞传皇帝的命令,赐给太子三升酒,让他一口气喝完。太子推辞说喝不了这么多,陈舞就逼他:“你这是不孝吗?皇帝赐的酒都不喝,难道怀疑酒里有毒?”太子没办法,勉强喝完,结果喝得大醉。贾后让黄门侍郎潘岳写了一封信的草稿,派小婢女承福拿着纸笔和草稿,趁太子喝醉的时候,假称皇帝诏令,让太子抄写。信里写着:“陛下应该自行了断,如果不这么做,我就会动手。皇后也应该赶紧自行了断,不然我就亲自下手。我还和谢妃约定好了,到时候两边一起行动,不要犹豫,免得留下后患。我在日月星辰下发誓,皇天会保佑我扫除祸患,立司马道文(太子长子)为王,让蒋氏当皇后。如果心愿达成,我会用牛羊猪三牲祭祀北君。”太子醉得迷迷糊糊,就照着抄了,有些字没写完,贾后又补全,然后把信呈给皇帝。

十二月三十日

晋惠帝来到式乾殿,召集公卿大臣入宫。黄门令董猛拿出太子写的信和青纸诏书,对众人说:“司马遹写了这样的信,现在赐他死罪。”这封信在王公大臣间传阅,却没人敢说话。张华站出来说:“废太子可是大祸啊!自古以来,因为废除嫡长子引发国家动乱的例子太多了。而且咱们晋朝建国没多久,陛下一定要慎重考虑!”裴頠也建议,应该先查查传信的人,再对比太子平时的笔迹,不然很可能是伪造的。贾后一听,立刻拿出太子以前写的十几份奏折,让众人对比,大家看了之后,也不敢说信是假的。

贾后让董猛假传长广公主的话,对皇帝说:“这事得赶紧做决定,大臣们意见不一,谁不服从诏令,就按军法处置!”大臣们从白天讨论到傍晚,还是没结果。贾后见张华等人态度坚决,怕事情闹大,就退了一步,提议把太子贬为平民,皇帝同意了。随后,尚书和郁等人拿着符节去东宫,宣布废除太子。司马遹换上平民衣服,拜谢接旨,步行走出承华门,坐上简陋的牛车。车骑将军司马澹带兵,把太子、太子妃王氏,还有三个儿子司马虨、司马臧、司马尚,一起囚禁到金墉城。太子妃的父亲王衍赶紧上表,请求女儿和太子离婚,皇帝批准了,太子妃哭着回了娘家。贾后还杀了太子的生母谢淑媛,以及司马虨的生母蒋俊。

永康元年(公元300年)

春季,正月初一

晋惠帝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康。

西戎校尉司马阎缵抬着棺材到皇宫上书,说:“当年汉朝戾太子起兵反抗,还有人说他罪不至死,顶多挨顿打。现在司马遹被定罪时,一直规规矩矩,罪过比戾太子小多了。陛下应该重新选个好老师,好好教导他,如果实在教不好,再放弃也不迟。”可惜这封信送上去后,皇帝根本没当回事。司马阎缵是司马圃的孙子。

贾后又让人冒充宦官自首,说曾和太子一起谋反。皇帝把这份供词发给公卿大臣看,还派司马澹带一千士兵,把太子转移到许昌宫囚禁起来,让御史刘振拿着符节看守,并下令太子的属官不许送行。太子洗马江统、潘滔,舍人王敦、杜蕤、鲁瑶等人,不顾禁令,跑到伊水边上,哭着和太子告别。司隶校尉满奋把这些人抓起来关进监狱。关在河南狱的人,被乐广悄悄放走了;关在洛阳县狱的还没放。都官从事孙琰劝贾谧:“咱们废太子,就是说他有罪。现在他的属官冒着风险送别,如果重罚他们,这事传出去,反而显得太子有德。不如放了他们。”贾谧听了,让洛阳县令曹摅放人,乐广也没被追究责任。太子到许昌后,给太子妃写信,说自己被冤枉了,但太子妃的父亲王衍害怕惹事,没敢把信上报。

正月十四日,太子的长子司马虨去世。

三月,尉氏县下了血雨,南方出现妖星,太白金星大白天出现,中台星分裂。张华的小儿子张韪劝父亲辞职避祸,张华却不同意:“天道变化莫测,不如静观其变。”

太子被废后,很多人都愤愤不平。卫督司马雅、常从督许超以前在东宫当差,他们和殿中郎士猗等人商量,想废掉贾后,让太子复位。但他们觉得张华、裴頠只想保住官位,不好合作;右军将军赵王司马伦掌握兵权,又贪图利益,可以利用他成事。于是,他们找到孙秀说:“贾后凶狠善妒,和贾谧一起冤枉太子。现在国家没有嫡子继承,眼看就要大乱。大臣们肯定要行动起来,您一直被认为是贾后的亲信,太子被废,大家都说您早知道这事。一旦有人起事,您肯定会被牵连,不如先下手为强!”孙秀答应了,把这事告诉司马伦,司马伦也同意,还联系了通事令史**、省事张衡等人做内应。

计划要实施时,孙秀又对司马伦说:“太子聪明强硬,如果复位,肯定不会听我们的。您以前和贾后走得近,人尽皆知。就算我们帮太子复位,他也只会觉得您是迫于压力才这么做,不会感激您,说不定还会记仇。不如拖延时间,等贾后杀了太子,我们再以报仇为名废掉贾后,这样不仅能免祸,还能大权在握!”司马伦觉得有道理。

孙秀派人散布谣言,说宫里有人想废贾后、迎太子。贾后经常派宫女扮成百姓打听消息,听到这些传闻后非常害怕。司马伦和孙秀趁机劝贾谧,赶紧杀了太子,断了大家的念想。三月二十七日,贾后让太医令程据配制毒药,又假传圣旨,派黄门孙虑去许昌给太子下毒。自从被废,太子一直担心被下毒,吃饭都自己动手做饭。孙虑把情况告诉刘振,刘振就把太子赶到小房间,断了他的饮食。宫女们可怜太子,偷偷从墙上递食物给他。孙虑见软的不行,就拿着药杵逼太子喝毒药,太子不肯,最后被孙虑活活打死。有关部门建议用平民礼仪下葬,贾后却上表,要求按广陵王的规格安葬。

夏季,四月初一

发生日食。

赵王司马伦和孙秀准备讨伐贾后,他们联系了右卫佽飞督闾和,闾和答应一起行动,约定在四月初三夜里,以鼓声为号。初三这天,孙秀派司马雅去告诉张华:“赵王想和您一起挽救国家,为民除害,派我来知会您一声。”张华拒绝了。司马雅生气地说:“刀都快架脖子上了,还说这种话!”扭头就走。到了约定时间,司马伦假传圣旨,对三部司马说:“贾后和贾谧杀了太子,现在我奉诏废了贾后,你们都得听令!事成之后,封关中侯;敢违抗的,灭三族!”众人纷纷响应。司马伦又假传圣旨打开宫门,连夜带兵进宫,在道南列阵。他派翊军校尉齐王司马冏带一百人闯入皇宫,华林令骆休做内应,把晋惠帝接到东堂。司马伦以皇帝名义召贾谧到殿前,当场斩杀。贾谧临死前跑到西钟下面大喊:“皇后救我!”

贾后看到司马冏带兵闯入,大惊失色:“你来干什么?”司马冏说:“奉诏抓你!”贾后还嘴硬:“诏书应该由我发布,哪来的诏书?”被押到上阁时,她远远朝皇帝喊:“陛下,您的皇后被人废了,您自己离倒霉也不远了!”当时,梁王司马肜也参与了密谋,贾后问司马冏:“是谁带头造反的?”司马冏说:“梁王和赵王。”贾后气得大骂:“拴狗要拴脖子,你们却拴尾巴,能不出事吗!”就这样,贾后被废为平民,囚禁在建始殿,赵粲、贾午等人被抓进暴室严刑拷打致死。皇帝又下诏,让尚书逮捕贾氏党羽,召中书监、侍中、黄门侍郎等官员连夜入宫。尚书一开始怀疑诏书是假的,郎官师景甚至公开上奏,要求看皇帝亲笔诏书,司马伦直接把他杀了示众。

司马伦和孙秀私下谋划篡位,想先除掉那些有声望的大臣,顺便报往日仇怨。他们在殿前抓捕了张华、裴頠、解系、解结等人。张华质问**:“你要谋害忠臣吗?”**拿着诏书反问:“你身为宰相,太子被废时,为什么不以死明志?”张华说:“在式乾殿讨论时,我提的谏言都有记录,可以查证!”**又问:“劝了不听,为什么不辞职?”张华无言以对。最终,这些人都被斩杀,还被灭了三族。解结的女儿已经许配给裴家,本来第二天就要出嫁,大祸突然临头。裴家想救她,她却说:“家族都这样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也被牵连致死。从这以后,朝廷商议修改制度,规定女子不再因父族获罪连坐。

四月初四,司马伦坐在端门,派尚书和郁拿着符节,把贾后送到金墉城。刘振、董猛、孙虑、程据等贾后党羽也被处死,司徒王戎等很多官员,因为和张华、裴頠有交情,都被罢官。司马阎缵抚着张华的尸体痛哭:“早劝你辞职,你不听,现在果然丢了性命,这都是命啊!”

赵王司马伦假传诏书大赦天下,自己任命自己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相国、侍中,一切待遇都仿照当年司马懿、司马昭辅佐曹魏的旧例。他在相府设置了一万府兵,让大儿子司马荂担任散骑常侍兼冗从仆射,二儿子司马馥为前将军,封济阳王;三儿子司马虔为黄门郎,封汝阴王;四儿子司马诩为散骑侍郎,封霸城侯。孙秀等人都被封到富庶大郡,手握兵权。这一闹,被封侯爵的文武官员多达数千人,满朝文武都得听司马伦指挥。但司马伦这人平庸又愚蠢,反而被孙秀拿捏得死死的。孙秀当上中书令后,权势滔天,朝廷上下只知道巴结孙秀,司马伦反倒成了摆设。

朝廷下诏恢复已故太子司马遹的名号,派尚书和郁带着东宫官员去许昌迎回太子灵柩,追封司马遹的儿子司马虨为南阳王,另外两个儿子司马臧封临淮王,司马尚封襄阳王。

有关部门上奏:“尚书令王衍身为朝廷重臣,太子被冤枉时只顾着明哲保身,建议终身禁止他做官。”皇帝批准了。

司马伦想收买人心,就选拔有名望的人才,任命前平阳太守李重、荥阳太守荀组为左、右长史,东平王司马堪、沛国刘谟为左、右司马,尚书郎束皙为记室,淮南王文学荀嵩、殿中郎陆机为参军。荀组是荀勖的儿子,荀嵩是荀彧的玄孙。李重看出司马伦野心勃勃,称病拒绝上任。司马伦不停地施压,李重又气又愁,最后拖着病体勉强接受任命,没几天就去世了。

正月初七,梁王司马肜被封为太宰,左光禄大夫何劭为司徒,右光禄大夫刘寔为司空。

太子司马遹被废时,有人提议立淮南王司马允为皇太弟,大家意见没统一。等赵王司马伦废了贾后,就任命司马允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兼任中护军。

正月初九,司马伦假传圣旨,让尚书刘弘带着毒酒,把贾后赐死在金墉城。

五月初九,朝廷立临淮王司马臧为皇太孙,让太子妃王氏回宫抚养他,原太子属官直接转为太孙属官,司马伦兼任太孙太傅。

五月十九,追谥已故太子为“愍怀”;六月十二,葬在显平陵。

清河康王司马遐去世。

中护军淮南王司马允性格沉稳坚毅,禁卫军将士都很敬畏他。他察觉司马伦和孙秀图谋不轨,就私下培养敢死之士,准备找机会收拾他们,这让司马伦和孙秀十分忌惮。秋天八月,朝廷把司马允转任为太尉,表面上是提拔,实则想夺他兵权。司马允称病不接受任命。孙秀派御史刘机去逼他,还逮捕他的属官,诬陷他抗旨、大逆不道。司马允一看诏书,发现是孙秀的笔迹,当场就怒了,下令抓捕御史。御史吓得逃跑,他就杀了御史的两名下属,然后对身边人怒吼:“赵王这是要灭我全家!”随即率领封国士兵和七百亲信杀出门去,大喊:“赵王造反,我要讨伐他!愿意跟我的,露出左臂!”一时间,响应的人蜂拥而至。

司马允准备杀进皇宫,尚书左丞王舆关闭了宫门,他进不去,就包围了司马伦的相府。司马允的士兵都是精锐,司马伦多次交战都吃了败仗,死伤一千多人。太子左率陈徽率领东宫士兵在里面响应,呐喊助威。司马允在承华门前摆开阵势,万箭齐发,射向司马伦,箭如雨下。主书司马眭秘用身体挡住司马伦,被箭射中后背而死。司马伦的手下只能躲在树后,每棵树都被射了几百箭。从上午到下午,中书令陈淮是陈徽的哥哥,他想帮司马允,就对皇帝说:“应该派白虎幡去平息争斗。”皇帝便派司马督护伏胤率四百骑兵,举着白虎幡从宫中出发。侍中汝阴王司马虔在门下省,暗中跟伏胤发誓:“要是办成这事,以后咱俩共享富贵!”伏胤怀揣空白诏书出宫,谎称是来帮助司马允的。司马允没起疑心,打开阵势放他进来。结果伏胤一下车就杀了司马允,还杀了他的儿子秦王司马郁、汉王司马迪,受牵连被灭族的有几千人。随后朝廷宣布赦免洛阳罪犯。

早年,孙秀只是个小吏,曾在黄门郎潘岳手下做事,没少被潘岳鞭打。卫尉石崇的外甥欧阳建一直和司马伦有仇。石崇有个爱妾叫绿珠,孙秀想强占,石崇没给。等司马允兵败,孙秀就诬陷石崇、潘岳、欧阳建参与司马允谋反,将他们逮捕。石崇叹气说:“这些小人就是贪图我的钱财!”抓捕的人反问:“知道钱财惹祸,为什么不早点散掉?”石崇无言以对。潘岳的母亲曾责备他:“你该知足了,为什么还贪得无厌!”临刑前,潘岳哭着对母亲说:“儿子对不起您!”最终,潘岳、石崇、欧阳建三家都被灭族,石崇的家产也被抄没。司马伦还想杀了司马允的弟弟吴王司马晏,光禄大夫傅祗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众人也纷纷劝阻,司马伦这才把司马晏贬为宾徒县王。

齐王司马冏因参与政变有功,升任游击将军,但他嫌官职太小,满脸不满。孙秀察觉后,担心他留在京城碍事,就把他外放为平东将军,镇守许昌。

朝廷任命光禄大夫陈准为太尉,录尚书事,没过多久,陈准就去世了。

孙秀提议给司马伦加九锡(古代帝王赐给大臣的最高礼遇,常是篡位前兆),百官没人敢反对。吏部尚书刘颂却说:“当年汉朝赐九锡给曹魏,曹魏赐九锡给晋朝,都是特殊时期的做法,不能当成惯例。周勃、霍光功劳那么大,也没听说被赐九锡。”**对刘颂怀恨在心,认为他是张华的党羽,想杀了他。孙秀说:“杀了张华、裴頠已经惹了众怒,不能再杀刘颂了。”**这才作罢,刘颂被调任光禄大夫。朝廷最终下诏给司马伦加九锡,还给他的儿子司马荂升为抚军将军,司马虔为中军将军,司马诩为侍中。孙秀也加官进爵,兼任侍中、辅国将军,同时保留相国司马、右率等职务。**等人都身居要职。司马伦的相府兵扩充到两万人,和皇宫禁卫军规模相当,算上私自招募的士兵,总数超过三万。

九月,朝廷把司徒改为丞相,任命梁王司马肜担任,司马肜坚决推辞不接受。

司马伦和他的儿子们又蠢又没见识,孙秀狡猾贪婪又好色,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全是奸邪小人。这些人只知道争权夺利,没有长远谋划,彼此还勾心斗角、互相嫉恨。孙秀的儿子孙会是射声校尉,长得又矮又丑,跟奴仆似的,孙秀却靠权势让他娶了晋惠帝的女儿河东公主。

冬天十一月,朝廷立羊氏为皇后,大赦天下。羊皇后是尚书郎羊玄之的女儿。她的外祖父平南将军孙旗和孙秀关系好,所以孙秀力挺她当皇后。羊玄之被封为光禄大夫、特进、散骑常侍,兴晋侯。

朝廷下诏征召益州刺史赵廞回京任大长秋,让成都内史耿滕接任益州刺史。赵廞是贾后的亲戚,接到调令后十分害怕。眼看晋朝内乱不断,他暗中盘算着割据蜀地,于是开仓放粮救济流民,收买人心。李特兄弟勇猛能战,他们的部下大多是巴西人,和赵廞是同乡,赵廞就重用他们当打手。李特等人仗着赵廞撑腰,公然聚众抢劫,蜀地百姓苦不堪言。耿滕多次秘密上奏:“这些流民性情剽悍,蜀人性格软弱,本地人根本管不住他们,早晚会出乱子,应该让他们回老家。要是继续留在这险要之地,恐怕秦州、雍州的灾祸就要转移到梁州、益州了。”赵廞听说后,对耿滕恨得牙痒痒。

益州接到诏书,派了一千多文武官员去迎接耿滕。当时,成都的州府衙门在少城,益州刺史衙门在太城,赵廞还没从太城搬走。耿滕准备进州府,功曹陈恂劝他:“现在州府和郡府矛盾越来越深,您这一进去肯定大祸临头。不如先留在少城观察局势,发公文让各县组织乡勇防备流民,就说西夷的军队快到了,先稳住局面。实在不行,就退守犍为,向西渡过江源,以防不测。”耿滕不听,当天就带兵进州府。赵廞派兵阻拦,双方在西门交战,耿滕战败被杀。郡里的官员全都逃散,只有陈恂绑着自己去见赵廞,请求为耿滕收尸。赵廞被他的义气打动,同意了。

赵廞又派兵去阻击西夷校尉陈总。陈总率军走到江阳时,听说赵廞图谋不轨。他的主簿、蜀郡人赵模劝说道:“现在州府和郡府矛盾激化,肯定会出大乱子。咱们应该火速赶过去!您掌管的校尉府手握兵权,只要打着正义旗号讨伐叛逆,谁敢轻举妄动!”但陈总却一路上磨磨蹭蹭。等队伍走到南安的鱼涪津时,迎面撞上了赵廞的军队。赵模急忙进言:“赶紧散尽财物招募士兵抵抗!要是打败了赵廞的军队,就能掌控益州;万一打不过,咱们顺江而下撤退,也不至于陷入绝境。”陈总却摇头说:“赵益州只是怨恨耿滕,所以才杀了他,跟我又没仇,何必这么紧张!”赵模急得直掉眼泪:“他既然已经动手叛乱,肯定会杀了您来立威。就算不交战,咱们也难逃一死!”可陈总就是听不进去。结果军心大乱,队伍瞬间溃散。陈总慌不择路,躲进草丛里;赵模穿上陈总的衣服,拼命抵抗。赵廞的士兵杀了赵模,发现杀错了人,一番搜寻后抓住陈总,将其杀害。

赵廞随后自封为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大肆任命官员,随意撤换各郡县的太守县令。朝廷任命的官员接到他的征召,没人敢不去报到。李庠带着妹夫李含,还有天水人任回、上官昌,扶风人李攀,始平人费他,以及氐族人苻成、隗伯等,率领四千骑兵前来投奔赵廞。赵廞任命李庠为威寇将军,封阳泉亭侯,把他当作心腹,还让他招募六郡的青壮年。李庠很快就召集了一万多勇士,驻守在北方要道上,截断了通往益州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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