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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白话版 汉纪六十五 (公元235年-237年)

作者:鬼老七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7 23:16:34

青龙三年(公元235年)

正月戊子日,大将军司马懿升任太尉。丁巳日,皇太后郭氏去世。魏明帝一直追问郭太后,自己生母甄皇后究竟是怎么死的,郭太后整日忧虑,最终去世。三月庚寅日,郭太后(文德皇后)下葬。

在蜀汉这边,杨仪杀了魏延以后,觉得自己立了天大的功劳,肯定能接替诸葛亮主持朝政。可诸葛亮生前就觉得杨仪气量太小,想让蒋琬接班。杨仪回到成都,只得了个中军师的闲职,没什么实权。想当初,杨仪给刘备当尚书的时候,蒋琬才是个尚书郎。后来两人都跟着诸葛亮当参军、长史,每次出征,杨仪累得要死要活。他觉得自己当官早、本事大,现在却比不上蒋琬,心里那叫一个气,整天抱怨个不停,大家都怕他乱说话,躲得远远的。只有费祎去看他,杨仪对着费祎把一肚子怨气全倒了出来,还说:“丞相去世的时候,我要是带着军队投降魏国,哪会像现在这么惨!真是后悔死了!”费祎偷偷把这话告诉了后主。后主直接把杨仪贬为平民,流放到汉嘉郡。杨仪到了流放地还不服气,又上书骂朝廷,言辞特别激烈。朝廷只好派人把他抓起来,杨仪最后自杀了。

夏天四月,蜀汉后主任命蒋琬为大将军,还让他总管尚书台事务;费祎则接替蒋琬,当上了尚书令。

魏明帝热衷修建宫殿,刚建好许昌宫,又开始折腾洛阳宫,不仅盖起昭阳太极殿,还修筑了高达十多丈的总章观。大量百姓被征去服劳役,没人种地养蚕,农业生产全荒废了。司空陈群劝说道:“当年大禹处在太平盛世,还住破房子、穿旧衣服。现在国家刚经历战乱,人口少得可怜,满打满算也就相当于汉文帝、汉景帝时期的一个大郡。边境还总打仗,将士们累死累活,要是再来个水灾旱灾,那国家可就危险了。以前刘备从成都到白水,一路上修了好多驿站,劳民伤财,太祖(曹操)就知道这会把百姓折腾惨了。现在咱们大动土木,正好中了吴、蜀两国的下怀,这可是关系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陛下您可千万得想想啊!”明帝反驳道:“成就大业和盖房子得同时进行!等灭了敌人,只要撤掉边防就行,到时候就不用再搞工程了。规划修建宫室本来就是大臣该干的事,就像当年萧何那样。”陈群又说:“汉高祖那会儿只跟项羽争天下,项羽一灭,宫室都烧没了,萧何修武库、太仓是急着用,可高祖还嫌太豪华呢。现在吴、蜀两国还没平定,情况不一样啊!人想干件事,总能找出理由,何况您是皇帝,没人敢违抗。之前您想拆武库,说非拆不可;后来又说要留着,说非留不可。您要是铁了心要盖宫殿,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但您要是愿意改变主意,那我们可拦不住。汉明帝想修德阳殿,钟离意一劝,他就听了,后来还是修了。殿盖好后,汉明帝对大臣说:‘要是钟离尚书还在,这殿根本盖不起来!’皇帝哪会怕一个大臣?还不是为了百姓着想。我现在劝不动您,真是连钟离意的边都够不上啊!”听了这话,明帝才稍微收敛了些。

明帝沉迷女色,宫里女官的等级、俸禄都照着朝廷百官来设置,从贵人到打扫卫生的宫女,足有好几千人。他还挑了六个识字的女子当女尚书,专门负责处理奏章。廷尉高柔劝说道:“汉文帝舍不得十户人家的钱,都不盖小台子享乐;霍去病一门心思对付匈奴,连自己的房子都顾不上修。现在盖宫殿,花的钱可不止百金,要担心的也不只是边境那点事!您可以先简单修修,够举行朝会、宴会就行,让百姓回家歇口气。等吴、蜀两国平定了,再慢慢盖也不迟。《周礼》规定天子的后妃加起来就一百二十人,这规模已经不小了。听说现在后宫人数比这还多,陛下您子嗣不多,说不定就是这个原因。依我看,不如挑些贤淑女子留下,剩下的都送回家。陛下也该养养精神,别太操劳,这样说不定就能多子多福了。”明帝回复说:“你有话直说,其他事也尽管上奏。”当时打猎的规矩严得离谱,有人在皇家禁地杀了鹿,不仅要被处死,家产都得充公;但要是有人举报,就能得到重赏。高柔又上书说:“这几年,百姓又是服劳役,又是打仗,种地的人越来越少。再加上打猎禁令,鹿群到处糟蹋庄稼,荥阳周边几百里地,年年收成不好。如今天下人口本来就少,鹿还天天搞破坏,要是再来场战争或者灾荒,可怎么办?陛下要是能放宽禁令,让百姓打鹿,大家肯定都高兴坏了!”

明帝还想铲平北芒山,在上面建高台,好看孟津的风景。卫尉辛毗赶紧劝:“天地本来就有高有低,您非要反着来,既不合常理,又费钱费力,百姓哪受得了!万一黄河发大水,丘陵都铲平了,拿什么挡洪水?”这才让明帝打消了念头。

少府杨阜也说:“陛下继承武皇帝(曹操)打下的江山,守着文皇帝(曹丕)留下的基业,就该学学古代圣贤怎么治国,再看看乱世是怎么衰败的。要是东汉桓帝、灵帝没破坏老祖宗的规矩,没丢掉汉文帝、汉景帝的节俭作风,太祖再厉害也没地方施展,陛下您又怎么能当皇帝呢?现在吴、蜀两国还没灭,军队还在外面打仗,修宫殿这事能省就省省吧!”明帝只是下诏表扬了他,却没实际行动。杨阜急得又上书:“尧帝住茅草屋,天下太平;大禹住破房子,百姓安居乐业。到了商周,宫殿也没多豪华。可夏桀、商纣、楚灵王、秦始皇,哪个不是因为穷奢极欲丢了江山?陛下要是不吸取教训,天天只顾着盖宫殿,早晚会出大事!您是一国之君,我们是您的帮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就算胆子小,也不能忘了进谏的责任!话说得不狠,您根本听不进去。陛下要是还不当回事,祖宗的基业可就完了!要是我的死能让国家好一点,我死了也值!”明帝被这番话感动,亲自写诏书回复。有一回,明帝穿着便装见杨阜,杨阜直接问:“陛下这身衣服,哪本礼法说这是正式着装了?”明帝尴尬得说不出话,从此不穿正装都不敢见他。杨阜还想裁减不受宠的宫女,问御府官吏后宫有多少人,官吏按规矩不说,杨阜气得打了他一百板子,骂道:“国家跟我们九卿都不讲机密,反倒跟你个小官吏保密?”明帝也越发怕他。

散骑常侍蒋济劝道:“当年勾践鼓励生育储备人力,燕昭王体恤百姓报齐国之仇,这才有了弱燕胜强齐、越国灭吴国的事。现在吴、蜀两国这么嚣张,陛下要是在世时不解决,可要被后人骂的!凭您的本事,放下那些不重要的事,专心打敌人,肯定没问题!”中书侍郎王基也说:“古人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颜渊还说‘马都跑不动了,还一个劲往前赶,肯定要出事’。现在百姓劳役太重,夫妻都不能团聚。陛下得吸取教训,趁着还来得及,赶紧减少劳役。当年汉朝刚建立,到汉文帝时只有同姓诸侯,贾谊就担心‘把火放在柴堆下,还躺上面睡觉,这能安全吗?’现在敌人没灭,武将手握重兵,管得太严没法打仗,不管又留后患。要是现在不解决,以后子孙可就麻烦了。要是贾谊活到现在,肯定比当年更着急!”但明帝根本不听这些劝告。

殿中监负责监督营建宫殿的劳役,却擅自抓捕了兰台令史,右仆射卫臻上奏,要求查办此事。魏明帝下诏质问:“宫殿还没建成,这是我一直操心的事,你却要查办他,为什么?”卫臻解释说:“古代制定禁止官员越权的法规,不是厌恶他们勤勉办事,而是因为越权带来的好处小,破坏的规矩却很大。我每次观察校事官的行为,大多都是这样,如果再放纵,我担心各个部门都会越权行事,国家就会走向衰败。”

尚书孙礼坚决请求停止征发百姓服劳役,明帝下诏回应:“我会采纳正直的言论。”随后下令让百姓回家,但负责监督工程的官员又上奏,请求让百姓多留一个月,把当前工程做完。孙礼直接来到工地,没有再次上奏,就假传诏令遣散了百姓。明帝欣赏他的胆识,没有责怪他。虽然明帝不能完全采纳群臣的谏言,但对这些敢于直言的大臣,都还算宽容。

秋天七月,洛阳的崇华殿发生火灾。明帝问侍中兼太史令高堂隆:“这是什么灾祸?按照礼法,能通过祈祷消除灾祸吗?”高堂隆回答:“《易传》说:‘在上位的人不节俭,下面的人不节约,灾火就会烧毁房屋。’还说:‘君主把楼台建得太高,上天就会降下火灾。’这是因为君主一心装饰宫殿,却不顾百姓已经穷困,所以上天用干旱回应,大火就从高殿烧起来了。”明帝又问:“我听说汉武帝时柏梁台失火,之后就大规模修建宫殿来压制灾祸,这是什么道理?”高堂隆说:“那是越地巫师的做法,不是圣贤的教诲。《五行志》记载,柏梁台火灾后,就发生了江充引发的巫蛊之乱。按照《五行志》的说法,越巫建议修建建章宫根本没能压制灾祸。现在应该遣散服劳役的百姓,修建宫室务必节俭,把火灾后的地方打扫干净,不要再新建宫殿,这样祥瑞就会降临。要是继续耗尽民力财力,既得不到祥瑞,也无法让远方的人归服。”

八月庚午日,明帝立皇子曹芳为齐王,曹询为秦王。明帝没有亲生儿子,收养了这两个孩子,不过宫中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没人知道这两个孩子的身世,有人说曹芳是任城王曹楷的儿子。丁巳日,明帝回到洛阳,下诏重建崇华殿,并改名叫九龙殿。他还引穰水从殿前流过,修建了装饰华丽的玉井栏杆,用蟾蜍形状的物件承接水流,再由神龙造型的装置吐出。明帝让博士马钧制作了司南车和以水为动力的百戏木偶。在修建陵霄阙时,有喜鹊在上面筑巢,明帝询问高堂隆,高堂隆说:“《诗经》说‘喜鹊筑好巢,鸠来居住’,现在兴建宫殿、陵霄阙,却有喜鹊筑巢,这是宫殿没建成,陛下不能居住的征兆,意思是宫殿没修好,就会有外姓人来占据。这是上天的警告!天道没有亲疏,只帮助善良的人,太戊、武丁看到灾祸后恐惧修德,所以天降福泽。现在如果停止各种劳役,加强德政,陛下的功绩可以比肩三王五帝,不只是像商王武丁那样转祸为福!”这番话让明帝有所触动。

明帝性格严厉急躁,监督修建宫殿时,如果有人延误工期,他会亲自召见质问,有时候话刚问出口,那人就已经被处死了。散骑常侍王肃上书说:“现在有三四万人在修建宫殿,九龙殿足以让陛下安居,里面也能安置六宫。只是太极殿之前的工程还很大,我建议从领取国家口粮的人中,挑选身体强壮的一万人,让他们轮流服役,一年轮换一次。大家知道有休息的时候,就会愿意做事,即使劳累也不会抱怨。一年算下来,就有三百六十万个工,不算少了。原本一年要完成的工程,可以延长到三年。把剩下的人遣散,让他们回家务农,这才是长久之计。对百姓讲信用,是国家的根本。之前陛下要去洛阳,征发百姓修建营地,有关部门承诺营地建好就放人,可建好后,又贪图人力,没有按时遣散。这是只顾眼前利益,不顾国家大局。我认为以后再征发百姓,一定要明确诏令,说到做到。还有陛下临时处决的人,虽然都是有罪该死的官吏,但百姓不了解情况,会觉得太过仓促。所以希望陛下把案件交给司法部门,公开他们的罪行。同样是处死,不要在宫中草率行事,以免让远近的人产生怀疑。而且人命关天,人死不能复生,圣贤都很重视。汉文帝想杀违反车驾出行规定的人,廷尉张释之说:‘当时皇上派人杀了他也就罢了,现在交给廷尉,廷尉是天下公平的象征,不能有偏差。’我认为这话不对,不是忠臣该说的。廷尉是天子的官吏,都不能有失公平,天子怎么能随意行事呢?这是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君主还重,太不忠诚了,陛下一定要明察!”

中山恭王曹兖病重,对属下说:“男子不能死在女人手里,赶紧给我修建东堂。”东堂建好后,他带病搬了过去。又对世子说:“你从小就做王爷,只知道享乐不知道吃苦,以后肯定会因为骄奢犯错。兄弟有不好的行为,你要当面劝谏;劝谏不听,就哭着讲道理;还不改,就告诉母亲;母亲也管不了,就上奏朝廷,同时辞去封国。与其守着荣华富贵招来灾祸,不如过贫贱日子保全性命。当然,这说的是大罪,小过错就帮他们遮掩过去。”十月己酉日,曹兖去世。

十一月丁酉日,明帝前往许昌。这一年,幽州刺史王雄派勇士韩龙刺杀了鲜卑首领轲比能。从此,鲜卑部落四分五裂,相互攻伐,强大的部落远走他乡,弱小的就向魏国归服,边境终于安定下来。张掖柳谷口的河水泛滥,出现一块带有图案的宝石,形状像灵龟,立在水西,上面还有七匹石马以及凤凰、麒麟等图案,还有文字“大讨曹”。明帝下诏通告天下,将其视为祥瑞。任县县令于绰拿着这件事去问张臶,张臶私下说:“神灵能预知未来,不追溯过去,祥瑞先出现,之后国家的兴衰才会随之而来。汉朝早已灭亡,魏国已经建立,哪里有追溯前朝兴起的祥瑞呢?这块石头,是现在的怪异现象,却是将来的祥瑞之兆。”明帝派人用马匹向吴国换取珠玑、翡翠、玳瑁,孙权说:“这些东西我用不着,却能换来马,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就把这些宝物都给了魏国。

青龙四年(公元236年)

春天,吴国铸造大钱,一枚大钱相当于五百枚小钱。三月,吴国的张昭去世,享年八十一岁。张昭外表庄重威严,吴国上下都很敬畏他。

夏天四月,蜀汉后主刘禅到湔县,登上观阪,观看汶水的水流,十天后返回。武都氐王符健向蜀汉请降,他的弟弟不同意,带着四百户人家向魏国投降。

五月乙卯日,乐平定侯董昭去世。

冬天十月己卯日,明帝回到洛阳宫。

甲申日,天空出现彗星,先是出现在大辰星附近,接着又在东方显现。高堂隆赶紧上书给魏明帝说:“历代帝王不管是迁都还是建城,都会先确定祭祀天地、社稷的位置,恭恭敬敬地供奉。要修建宫殿时,也会先修宗庙,再建马厩和仓库,最后才盖自己住的房子。可现在,祭天的圜丘、祭地的方泽,还有南北郊祭、明堂祭祀以及社稷神位都没确定好,宗庙的规格也不符合礼法。您却一门心思装饰宫殿,搞得百姓没了生计,外面都在传‘宫里的花费和国家军政开支差不多’,大家日子过不下去,满肚子怨气。《尚书》里说:‘上天明察善恶,是通过百姓的眼睛和耳朵;上天显示威严,是依据百姓的评价。’意思就是上天赏罚分明,全看百姓怎么说、怎么想。住简陋房子的唐尧、虞舜、大禹,因此留下了好名声;追求奢华宫殿的夏桀、商纣王,最终触怒了上天。现在宫殿修得太奢华,彗星出现,这是老天爷在恳切地提醒您啊!您应该赶紧改正,别再让老天爷发怒了。”高堂隆多次直言劝谏,明帝心里很不高兴。侍中卢毓就劝说道:“都说君主英明,臣子才敢直言。古代圣明的帝王,就怕听不到自己的过错,这就是我们比不上高堂隆的地方。”听了这话,明帝才消了气。卢毓是卢植的儿子。

十二月癸巳日,颍阴靖侯陈群去世。陈群生前多次向明帝上书,指出朝政得失,每次写完奏章,他都会把草稿销毁,当时的人,包括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写了什么。有人还批评他,说他身居高位却沉默无为。到了正始年间,朝廷下诏整理群臣的上书,编成《名臣奏议》,大臣们这才看到陈群的谏言,纷纷感叹佩服。袁子评论说:“有人问:‘少府杨阜难道不是忠臣吗?看到君主做得不对,立刻就提出来,跟人聊天也总说这事。’答案是:‘仁爱之人懂得爱人,这种爱用在君主身上就是忠诚,用在父母身上就是孝顺。杨阜作为臣子,发现君主有过错,直接批评指责,还四处宣扬,只能算直率的人,不能算忠臣。司空陈群就不一样,他从不公开说君主的不是,但私下里上书几十次。君子都觉得陈群才是真正的长者。’”

乙未日,明帝前往许昌,还下诏让公卿大臣每人举荐一名才德兼备的人。司马懿推荐了兖州刺史、太原人王昶。王昶为人谨慎厚道,他给哥哥的儿子取名王默、王沈,给自己的儿子取名王浑、王深,还专门写信告诫他们:“我用这四个字给你们取名,就是希望你们看到名字,就能想起其中的含义,不敢违背做人的道理。很多东西,快速长成往往很快就衰败;慢慢发展反而能有好结果。早上开花的草,晚上就会凋零;四季常青的松柏,严寒中也不会枯萎,所以君子要懂得循序渐进。能把委屈当作伸展的机会,把谦让当作收获,把弱小当作强大的开始,这样的人很少会不成功。别人的赞扬和批评,往往关系着祸福。孔子说:‘我对于别人,不轻易赞扬,也不轻易批评。’连圣人都这样,何况我们这些普通人,更不能随意评价别人!要是有人说我们的坏话,应该先反省自己。如果真的做了错事,那人家说得对,就别埋怨;要是没做错,那就是对方乱说,对我们也没什么伤害,何必报复呢!俗话说:‘想御寒就多穿衣服,想止谤就加强修养。’这话很有道理!”

景初元年(公元237年):

春天正月壬辰日,山茌县报告说出现了黄龙。高堂隆认为:“魏国属土德,所以黄龙出现是祥瑞,应该更改历法,变换服饰颜色,让政治更加清明,也给百姓耳目一新的感觉。”明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三月,明帝下诏改年号为景初,把这个月当作孟夏四月,规定服饰以黄色为主,祭祀用的牲畜为白色,这是遵循以土地为正统的制度。还把《太和历》改名为《景初历》。

五月己巳日,明帝回到洛阳。己丑日,大赦天下。六月戊申日,京都发生地震。己亥日,明帝任命尚书令陈矫为司徒,左仆射卫臻为司空。有关部门上奏,尊奉武皇帝曹操为魏太祖,文皇帝曹丕为魏高祖,明帝曹叡为魏烈祖,规定这三位先祖的宗庙,永远不能损毁。孙盛评论说:“谥号是用来表彰品行的,宗庙是用来留存先容的。从没听说过皇帝还在位,就提前确定祖宗庙号;还没去世,就抬高自己的尊号。魏国的官员们,这次可真是做错了。”秋天七月丁卯日,东乡贞侯陈矫去世。

公孙渊多次在国内公开说一些对朝廷不敬的话,明帝决定讨伐他,任命荆州刺史毋丘俭为幽州刺史。毋丘俭上书说:“陛下即位以来,还没有特别值得记载的功绩。吴、蜀两国凭借地势险要,一时难以平定,不如先用这边闲置的兵力,去平定辽东。”光禄大夫卫臻反对说:“毋丘俭说的都是战国时期的小计谋,不是帝王该用的办法。吴国连年出兵侵犯边境,我们却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因为百姓太疲惫了。公孙渊在辽东经营三代,对外安抚少数民族,对内训练士兵,毋丘俭却想率领一支偏军,快速平定辽东,简直是痴心妄想。”明帝没听卫臻的劝告,派毋丘俭率领各路军队,联合鲜卑、乌桓,驻扎在辽东南部边界,还下诏书征召公孙渊。公孙渊起兵反叛,在辽隧迎战毋丘俭。正好赶上连续十多天大雨,辽水暴涨,毋丘俭作战失利,只好带兵退到右北平。公孙渊趁机自立为燕王,改年号为绍汉,设置了文武百官,还派使者给鲜卑单于送去假玉玺,封赏边境百姓,引诱鲜卑人侵扰北方。

蜀汉的张皇后去世。

在魏国,西平人郭夫人深受明帝宠爱,毛皇后渐渐失宠。有一次,明帝在后花园设宴游玩,郭夫人想请毛皇后一起来,明帝不同意,还禁止身边的人把这件事说出去。毛皇后知道后,第二天问明帝:“昨天在北园游玩,开心吗?”明帝以为是身边的人泄露了消息,一怒之下杀了十几个人。庚辰日,明帝赐死毛皇后,但还是给了她“悼”的谥号。癸丑日,毛皇后被安葬在愍陵,她的弟弟毛曾被升任为散骑常侍。

九月,冀州、兖州、徐州、豫州发生大水灾。

十月,魏明帝听从高堂隆的建议,在洛阳南边的委粟山修建圜丘用来祭天。明帝下诏说:“汉朝刚建立的时候,在秦朝毁灭学术之后,只能拼凑一些残缺的礼仪来举行郊祀,四百多年来,很多重要的礼仪都荒废了。我们曹氏家族的世系出自有虞氏,现在在圜丘祭祀皇皇帝天,用始祖虞舜配享;在方丘祭祀皇皇后地,用舜的妃子伊氏配享;在南郊祭祀皇天之神,用武帝曹操配享;在北郊祭祀皇地之只,用武宣皇后卞氏配享。”

庐江主簿吕习秘密派人到吴国请求派兵,想作为内应打开城门。吴王孙权派卫将军全琮督率前将军朱桓等人前去接应。等吴军到达时,事情败露,只好撤兵返回。

诸葛恪到了丹杨后,给周边四郡的长官写信,让他们各自守住疆界,整顿好地方武装;对于那些愿意归顺的平民,让他们集中居住。然后,诸葛恪部署将领,在深山险阻处布下军队,但只修缮防御工事,不主动和山民交战。等到山民的庄稼快要成熟时,就派军队去收割,让山民没有粮食留存。旧粮吃完了,新粮又收不到,加上平民都集中居住,山民没办法从他们那里获取物资。山民们饥饿穷困,渐渐出来投降。诸葛恪又下令说:“山民弃恶从善,我们都要好好安抚,把他们迁徙到外县,不能猜疑,更不能拘禁!”臼阳县长胡伉抓到一个投降的山民周遗,周遗以前是个坏人,因为走投无路才暂时出来投降,胡伉就把他捆绑起来送到郡府。诸葛恪认为胡伉违反了命令,就把他斩首示众。山民们听说胡伉因为拘禁投降的人而被杀,知道官府只是想让他们出山,于是老老小小相互搀扶着走出深山。一年之内,出山的人数,就和诸葛恪当初预计的一样。诸葛恪自己统领一万人,其余的分给了其他将领。孙权嘉奖他的功劳,任命他为威北将军,封都乡侯,让他转移到庐江皖口驻扎。

这一年,魏明帝把长安的钟虡、橐佗、铜人、承露盘等搬运到洛阳。搬运承露盘的时候,盘子折断,断裂的声响传出几十里。铜人太重,实在搬不动,就留在了霸城。明帝又征集大量铜,铸造了两个铜人,叫做翁仲,安放在司马门外。还铸造了黄龙、凤凰各一只,黄龙高四丈,凤凰高三丈多,放置在内殿前。在芳林园西北角堆起一座土山,让公卿大臣们都去背土,在山上种植松树、竹子、各种树木和花草,还捕捉了许多山禽野兽放在里面。

司徒军议掾董寻上书劝谏说:“我听说古代正直的人,为了国家直言不讳,不怕死亡。所以周昌敢把汉高祖比作桀、纣,刘辅敢把赵后比作婢女。这些人生来忠诚正直,就算面对刀山火海也不回头,是真心为君主珍惜天下。自从建安年间以来,战争不断,很多人战死沙场,有的家庭甚至灭门,就算还有幸存者,也多是孤儿和老弱病残。就算现在宫殿狭小需要扩建,也应该选择合适的时机,不能耽误农时,更何况是建造这些没有实际用处的东西!黄龙、凤凰、九龙、承露盘,圣明的君主都不会建造,建造它们耗费的人力物力是建造宫殿的三倍。陛下尊重群臣,给他们戴上冠冕,穿上华丽的衣服,让他们乘坐华美的车子,就是为了和普通人区分开来。现在却让他们挖土背土,弄得满脸污垢,浑身泥土,衣冠不整,这是损害国家的尊严去做没有意义的事,太不应该了。孔子说:‘君主按照礼仪对待臣子,臣子就会忠诚地侍奉君主。’没有忠诚和礼仪,国家怎么能存在!我知道这话一说出口必死无疑,但我就像牛身上的一根毛,活着没什么用处,死了又有什么损失呢!我握着笔流着泪写下这些话,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有八个儿子,我死后,就要麻烦陛下照顾了!”准备上奏前,董寻沐浴更衣,等着明帝治罪。明帝说:“董寻难道不怕死吗!”主管官员上奏要逮捕董寻,明帝下诏不再追究。

高堂隆也上疏说:“现在有些小人,喜欢宣扬秦汉时期的奢靡之风来迷惑陛下的心;还寻求那些导致亡国的奢侈器物,耗费大量人力财力,损害德政。这可不是用来兴盛礼乐、保佑国家安宁的做法。”明帝没有听从。高堂隆又上书说:“当年洪水滔天,持续了二十二年,尧、舜君臣也只是专注于治理,没有大兴土木。现在没有那样的紧急情况,却让公卿大夫和普通仆役一起服劳役,要是让四方的少数民族知道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记载在史书上,也不是值得称赞的事。如今吴、蜀两国,可不是普通的小贼、占据小城的盗寇,他们僭越称帝,想和我们争夺天下。如果有人来报告说:‘孙权、刘禅都在推行德政,减轻租赋,遇事就咨询贤能的人,做事遵循礼法规矩。’陛下听了,难道不会警惕担心,觉得难以迅速消灭他们,成为国家的忧患吗?要是有人报告说:‘吴、蜀两国胡作非为,奢侈无度,奴役百姓,加重赋税,百姓苦不堪言,天天哀叹。’陛下听了,难道不会庆幸他们疲惫衰败,灭他们很容易吗?如果能这样换位思考,很多道理就显而易见了!亡国之君都觉得自己不会亡国,最后才导致灭亡;贤明的君主总担心国家会灭亡,反而能长治久安。现在天下凋敝,百姓没有一点存粮,国家也没有一年的积蓄,外面有强敌,军队在边境风餐露宿,国内却还在大兴土木,各州郡动荡不安。如果敌人来犯,我担心那些服劳役的人不会为国家卖命。而且,将领官吏的俸禄逐渐减少,只有过去的五分之一,那些休假的官员更是没有赏赐,过去不用纳税的人现在也要交一半的税。这样一来,官府的收入比以前多了,支出却比以前少了。但即便如此,财政还是不够用,牛肉税等各种小税接连不断。仔细想想,这些额外的费用肯定都花在了不该花的地方。俸禄和赏赐,是君主用来养育官吏百姓、掌握他们命运的,如果随意削减,就等于剥夺他们的生路。好不容易得到又失去,这是产生怨恨的根源啊。”明帝看完奏章,对中书监、中书令说:“看了高堂隆的奏章,让我很害怕啊!”

尚书卫觊也上疏说:“现在很多人喜欢说些好听的话。谈论治国理政,就把陛下比作尧、舜;谈论征伐,就把吴、蜀两国比作老鼠。我认为不是这样。如今天下一分为三,人才各为其主效力,这和战国时期六国分治没什么区别。现在千里之内荒无人烟,百姓生活困苦。陛下如果不重视,国家就会衰败,很难再振兴起来。武皇帝(曹操)的时候,后宫吃饭每顿只有一样肉菜,衣服不用锦绣,褥垫不装饰花边,器物不涂红漆,所以才能平定天下,造福子孙,这些陛下都很清楚。当前最重要的,是君臣上下一起核算国库收支,量入为出,这样还怕来不及。可现在劳役不断,奢侈之风日益严重,国库越来越空虚。以前汉武帝迷信神仙之道,说要用云端的露水调和玉屑服用,所以建造了仙掌来承接露水,陛下明智,常常嘲笑他。汉武帝是因为有求于露水才被非议,陛下没什么需求,却平白无故建造承露盘,既没有实际用处,又浪费人力物力,希望陛下能裁断制止。”

当时明帝下诏,要夺回已经嫁给官吏百姓为妻的女子,重新许配给士兵,允许用人口来赎取这些女子,还挑选其中容貌姣好的纳入后宫。太子舍人张茂上书劝谏说:“陛下是上天的儿子,百姓官吏也是陛下的子民。现在抢夺这些女子,就跟把兄长的妻子夺过来给弟弟没什么区别,这对天下父母来说太不公平了。而且,诏书说可以用年纪、相貌相当的人口来代替,这样一来,富人就会倾家荡产,穷人就会四处借贷,高价购买人口来赎回妻子。官府名义上是把女子配给士兵,实际上把漂亮的都纳入了后宫,把不好看的才配给士兵。得到妻子的人未必高兴,失去妻子的人肯定忧愁,大家都不得志。君主拥有天下,却得不到百姓的欢心,国家就很危险了。况且现在几十万军队在外作战,一天的费用不止千金,就算把全国的赋税都用来供应军需,都不一定够,更何况还有后宫那些没有编制的女子。太后家族,随意赏赐,宫廷内外相互攀比,花费的钱财将近军队开支的一半。以前汉武帝挖地造海,堆土成山,那是因为当时天下统一,没人敢和他争斗。自从天下大乱以来,四五十年了,战马没有卸下过马鞍,士兵没有脱下过铠甲,强敌就在边境,时刻威胁着魏国。陛下不兢兢业业,想着勤俭节约,反而追求奢侈,让中尚方制作玩乐的器物,在后园建造承露盘,这些东西确实能愉悦耳目,但也会让敌人有可乘之机!可惜啊,陛下不学习尧、舜的节俭,却做汉武帝那样奢侈的事,我私下里认为陛下不该这样做。”但明帝没有听从这些劝谏。

高堂隆病重时,口述奏章给魏明帝:“曾子说过,‘人快死的时候,说的话都是真心话’。我这病越来越重,就怕突然离世,一片忠心还没表达清楚。希望陛下能抽空看看我的肺腑之言!我看夏、商、周三代统治天下,圣贤君主代代相传,历经数百年,所有土地、百姓都归王朝所有。但夏桀、商纣这样的人,放纵**,惹得老天爷发怒,国家成了废墟。纣王脑袋被挂在白旗上示众,桀被流放到鸣条,原本天子的尊位,被商汤、周武王夺走。他们和之前的明君难道不是同一类人吗?其实都是圣明君主的后代啊。黄初年间,上天就发出过警告,当时有一只奇怪的鸟,在燕巢里长大,爪子、胸口都是红色的,这对魏国来说是很不寻常的征兆,陛下一定要提防朝廷内部那些野心勃勃的大臣。可以挑选皇室宗亲,让他们治理封国、掌握兵权,像棋子一样分布在各地,镇守京城周边,辅助皇室。老天爷不会偏爱谁,只会辅佐有德行的人。百姓歌颂德政,王朝就能长治久安;要是百姓怨声载道,天命就会转移到有能力的人身上。这么看来,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只是陛下一人的天下!”明帝亲自写诏书慰问他。没过多久,高堂隆就去世了。

陈寿评价高堂隆:他学问好,一心想着匡正君主,借异常现象进谏,言辞恳切,确实很忠诚!不过他坚持要改变历法,还说魏国祖先应该追溯到虞舜,这想法就有点太离谱了。

魏明帝非常厌恶那些华而不实的人,他对吏部尚书卢毓说:“选拔官员别只看名气,名气就像在地上画的饼,根本不能吃。”卢毓回答:“名气虽然不能发现奇才,但能找到普通贤才。普通贤才敬畏教化、向往善行,才会有名气,不应该反感这种人。我没本事识别奇才,负责选拔的官员又只知道按名声、常规办事,所以关键是要在他们任职后检验能力。古时候,官员靠言论陈述治国主张,靠实际功绩接受考核。现在考核官员的方法荒废了,只凭别人的评价决定升降,所以真假好坏混在一起,难以分辨。”明帝觉得有道理,就下诏让散骑常侍刘邵制定考核官员的办法。刘邵写了《都官考课法》七十二条,还有一篇《说略》,明帝把这些下发给百官讨论。

司隶校尉崔林说:“《周官》里考核官员的办法已经很完备了,但从周康王之后,周朝还是衰败了,这说明考核办法好不好,关键在于执行的人。到汉朝末年,国家衰败难道是因为官吏职责规定得不细致吗?现在军队编制混乱,人员增减没规律,根本没办法统一考核。就像网要抓住纲才能张开,衣服提起领子才能理顺,皋陶辅佐虞舜,伊尹辅佐商汤,有他们在,不仁之人自然远离。要是大臣都能尽职尽责,给百官做表率,谁还敢不严肃认真工作,哪还需要考核那一套!”

黄门侍郎杜恕说:“通过实际功绩考核官员,多次考核后决定升降,确实是好制度。但历经六个朝代,考核办法都没完善,七位圣明君主也没留下详细的考核条文,我觉得这办法只能大概参考,想制定得特别详细根本做不到。俗话说‘世上有违法乱纪的人,没有混乱的法律’,要是法律能解决一切,那唐尧、虞舜就不需要稷、契辅佐,商汤、周武王也用不着伊尹、吕尚帮忙了。现在提议考核官员的人,列举周朝、汉朝的做法,引用京房的观点,看似说清了考核关键,但用来推崇谦让风气、实现天下大治,还远远不够。要是想让州郡考核人才,一定要按照‘四科’标准,看他们有没有实际成效,再推荐给朝廷。先在公府试用,再让他们做地方长官,根据功绩提拔为郡守,或者增加俸禄、赐予爵位,这才是考核的当务之急。我觉得应该重用提出好建议的人,让他们制定考核州郡官员的办法,严格执行奖惩。至于公卿和朝廷大臣,也应该用合适的方式考核。古代三公坐而论道,朝廷大臣进谏补缺,有善行就记录,有过错就指出。天下这么大,事务这么繁杂,一个人再圣明也不可能事事清楚。君主如同脑袋,大臣如同四肢,大家相互配合才能成事。古人说建造宫殿的木材,不是一棵树的枝干;帝王的大业,不是一个人的谋略能完成的。所以,只靠大臣遵守职责、完成考核,怎么能实现天下太平呢?要是大臣只想保住官位,没被罢官的风险,而一心为公的人却被怀疑,公正的风气不树立,私下议论却盛行,就算孔子来制定考核办法,也没办法发掘所有人才,更何况一般人呢!”

司空掾傅嘏说:“设置官职、分配职责、治理百姓,这是治国根本;依照名声考核实际才能、纠正激励官员,这是细枝末节。根本问题没解决就去制定考核细则,国家大政方针不重视却先搞考核,恐怕没办法区分贤愚,明白事物本质。”大家讨论了很久也没结果,考核官员的事最后不了了之。

司马光评论说:治理国家最重要的是用人,但识别贤才,连圣贤都觉得难。只听别人评价,就会因个人爱憎混淆善恶;只看功绩,又会有弄虚作假的情况。关键在于君主公正、明察。君主公正明察,臣下的能力就一目了然。要是不公正、不明察,考核办法只会成为徇私舞弊的工具。为什么这么说呢?公正明察靠的是内心,功绩只是外在表现。自己内心不能公正明察,却想通过考核别人的表现来判断,这不是很难吗?君主如果真能不因为亲疏贵贱区别对待,不被喜怒好恶影响判断,想了解研究经典的人才,就看他知识是否渊博、讲解是否透彻;想了解断案的人才,就看他能否明察秋毫、不制造冤案;想了解管理财政的人才,就看他能否让仓库充实、百姓富足;想了解军事人才,就看他能否打胜仗、让敌人畏惧。对于百官考核都是这个道理。虽然可以征求别人意见,但最后决策在自己;虽然要考察实际表现,但关键要用心判断。其中的精妙之处,很难用语言表达、文字记录,怎么能提前制定好规则,完全交给有关部门呢?

有人问:君主治理天下或国家,内外官员成千上万,考核升降官员,怎么能不交给有关部门,非要亲自做呢?回答是:不是这个意思。只要是上级,都能用这个道理考察下级,太守考察一郡官员,刺史考察一州官员,九卿考察下属,三公考察百官,君主考察公卿、刺史、太守,这样层层考核,哪会麻烦呢?还有人问:考核官员的办法,唐尧、虞舜就开始用了,京房、刘邵只是加以修订,怎么能废除呢?回答是:唐尧、虞舜时的官员,任职时间长,权力集中,法律宽松,考核注重长远成效。所以鲧治水九年没成功才被治罪,大禹治水成功才受赏。不像京房、刘邵的办法,只计较琐碎小事,要求短时间出成效。很多事看着名字一样,实际却不同,不能不仔细分辨。不是说考核办法在唐尧、虞舜时能用,在汉、魏就不能用,而是京房、刘邵没抓住根本,只追求细枝末节。

以前,右仆射卫臻负责选拔官员,中护军蒋济写信给他说:“汉高祖把逃兵韩信提拔为上将,周武王任用渔父姜太公做太师,平民甚至奴仆,都能当上王公,何必非得按常规,先试用再任用呢?”卫臻说:“不行。你想把周武王伐纣和周成王、康王的太平盛世相提并论,把汉高祖斩蛇起义和汉文帝、汉景帝的时代相比,鼓吹不按常理的举动,开创新奇用人的先例,这样会让天下人都浮躁起来!”卢毓品评人物、选拔官员,都把品性德行放在才能前面。黄门郎李丰曾问他原因,卢毓说:“才能是用来做善事的,所以大才能做大事,小才能做小事。现在有人空有才能却不做善事,说明他的才能没用到正地方!”李丰听了很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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