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穿着身湿衣服,一直着,走到大街上,衣服都走干了。
他环顾四周,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这里,该干什么。
江逾白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小粥铺时,在粥铺前驻足良久。
结了账,江逾白拎着打包好的粥,到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一个人坐在靠近路边的小椅子上静静地吃。
其实他现在感觉不到饿,但确实无事可做。
江逾白觉得自己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像个无家可归的孤魂。
把吃剩的粥扔进垃圾桶里,江逾白继续在嘈杂的街上游荡。
走着走着,江逾白走进了一间常来的药店。
他先买了些治嗓子疼的药和止痛药,然后在店里来回走了许久,坐了半天,最后还是买些促进伤口修复和抗感染的药。
江逾白出药店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昏暗下去。
江逾白抬眼看着天空,等天完全黑了,他才没什么力气地继续往前走。
面前的路从水泥地慢慢变成被压实的黄泥地。
江逾白轻轻推开面前的木门,抬脚踏了进去。
江逾白把东西都随手丢到桌上。
屋里没人,小房间和厨房显然也没有,静悄悄的。
江逾白走出小屋,到外头的菜地旁呆坐了一会儿,又回了屋里。
江逾白走到浴室前,门半掩着。
江逾白缓缓推开门,浴室也是空的。
江逾白的视线下意识挪到门后。
谢昭就缩在门后的墙角,合着眼,脸上浮了层不正常的深红色。
衣服还湿答答的,黏在身上透着浅浅的肉色。
江逾白合上门,居高临下地拍了拍谢昭发烫的脸。
突然多了江逾白掌心的外力,又没了门的支撑,晕过去的谢昭直接要倒在地上。
江逾白习惯性伸手,扶着谢昭的脑袋。
做完这个动作,江逾白就定住不动了。
他盯着自己伸出的手,又看向谢昭垂着,一动不动的眼睫。
良久,他蹲下身去,平视着谢昭,深深地看了眼,随后又收回目光。
江逾白把谢昭身上的湿衣服脱了,用毛巾把人擦干净,弄完,再拿毛巾把谢昭裹好。
谢昭一直安安静静地合着眼,除了偶尔因为难受的拧眉,再没有别的动静。
谢昭整个身体都带着种没力气的软。
江逾白把谢昭放在洗手台,靠着墙,然后出了浴室。
半晌,江逾白带着甁药回来。
他站在谢昭面前,打开瓶子又合上,来回几次,才给谢昭上好药。
处理好一切,江逾白就把谢昭抱到床上,到衣柜里拿了套宽松厚实的衣服给谢昭穿上。
江逾白走屋外,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医生就拿着针水过来。
江逾白远远靠在门边,眼神空洞,好像在看着医生操作的背影,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耳边有医生的脚步声,还有几句医嘱。
江逾白神游天外,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
他问自己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清晨。
床边上的窗留了条缝,没关严实,窗外夏末初秋的阳光正斜斜钻进来,落在江逾白搭在被子外的手背上。
那光带着点清晨的凉,不烫,连光都是柔和的。
晨光渐渐往上爬。
爬到了谢昭的脸上。
谢昭的睫毛颤了颤,指尖无意识地蜷了下,触到一片暖融融的软。
被泡在温水里的意识慢慢浮了上来。
太阳越升越高,把被子晒得发暖。
谢昭终于慢慢睁开眼,视线里先是一片模糊的亮,缓了缓,谢昭才看清江逾白近在咫尺的脸。
谢昭闭了闭眼,又睁开,江逾白仍在面前。
江逾白趴在床上,手搭在谢昭盖着的被子上。
江逾白合上的眼皮一直在颤动,大概睡得并不安稳。
谢昭悄悄深呼吸一口气,伸出的被压在被子里的手,用小拇指去勾江逾白的手指。
才牵上不到两秒,江逾白就醒了。
谢昭怯生生地看着江逾白睁开眼,等待着。
一秒,江逾白就蹙着眉甩开了谢昭的手。
江逾白醒来,又变成了那个陌生的江逾白。
谢昭咬着唇,低头。
【我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江逾白轻嗤一声,站起身,离谢昭远远的。
“你好意思和我说相信这两个字?”
“你有资格吗?”
自谢昭给江逾白下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背叛。
纵使谢昭有千百个理由。
可他明明说过的。
他明明告诉过谢昭那很恐怖很可悲,可谢昭却拿着这些话来利用他算计他。
这难道不是背叛吗?
这让两人过往的每一个拥抱亲吻,江逾白毫无顾忌吃下的每一口食物,都是一种嘲笑和背叛。
谢昭无话可说。
之前江逾白说那样很恐怖,他确实不应该拿着这个来欺骗江逾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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