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慢慢演变,有铁的、木的、陶瓷的。
比来比去,还是陶瓷蒸出来的口感最棒。
“它不光能蒸糕,煮饭、酿酒、做菜都行,蒸出来的东西软糯又健康。”
毕竟从营养角度看,蒸的东西比炒的更保留原味,也不上火。
大伙听完齐声惊叹:“我勒个去!”
虽说只是条小吃街。
可苗老板这做菜的讲究劲儿,真是一点不含糊!
“光这一口甑,就得值不少钱吧?”
人们嘴上说着,眼睛早黏在那甑上了,一半馋一半好奇。
苗侃转身回厨房,端出一盆豆子。
又抱出一盆大枣。
这枣长得不咋地,灰头土脸的,可一洗一切,甜味立马冒出来。
枣核小得可怜,里头全是厚实枣肉,看着就甜到心坎里。
“这叫灰枣。”苗侃说,“熟的时候表面就发灰,但个头大、肉厚、甜得很,是清甜,不齁人。”
有多好吃?
电饭锅熬一锅白粥,扔一颗进去,煮化了,整锅粥都泛着自然的甜香,清清爽爽。
糯米、豆子、大枣全备齐。
苗侃一抬手,就把那沉得像石头的甑拎了起来!
先在底下铺一层大枣。
再铺四成糯米。
再加一层大枣。
豆子上,大枣压,一层层叠上去。
整整七层,严丝合缝。
全部装好,隔水开蒸。
“这得花不少时间。”苗侃说,“幸好糯米和豆子提前泡过。”
不然小火慢慢蒸,起码熬一整夜。
甑刚热起来,香味就钻出来了。
是那种糯米混着枣香的甜味,不腻,软绵绵地往鼻子里钻。
还带着豆子特有的清香和弹性。
“这玩意儿最早是西周王子吃的点心,古时候叫‘糗饵粉糍’。”苗侃边忙边讲。
“到了唐朝,中宗皇帝吃烧尾宴,里头的水晶龙凤糕,其实就是这甑糕改了个名,传下来的。”
这才是实打实的老祖宗手艺!
不是街头瞎编故事的那种“秘方小吃”。
每一步,都有书可查,有据可考。
大伙听着直咽口水,香味已经够勾魂了,再来点历史一衬,更是馋得抓心挠肝。
苗侃把甑放稳,让它慢慢蒸着。
自己转身和面,开始揉。
晚上凉了,再吃凉皮已经不舒坦。
今晚他想按菜谱把这面做出来。
就做那种又宽又长的面条。
吃的不就是那个嚼劲儿、那个筋道吗?
做面的门道,全在揉面这一步上。
手艺不行,水一滚,要么硬得咬不动,要么直接化成一锅浆糊。
大伙儿眼睁睁看着苗侃那双指节分明的手,不急不慢地把面团压过来推过去,直到表面光滑、底下爽利、手摸着也顺溜,成了传说中的“三光”——面光、手光、盆光。
旁边的人全都看愣了。
“听说关中那边挑师傅,头一件事就是看他揉不揉得动面,擀不擀得出劲道。”
只要手上的活儿拿得出手,那在店里就是扛把子的人物!
那边的人吃面,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一个从关中来的食客盯着苗侃的动作,一口气连抽了三根烟。
眼神里全是感慨:“多少年没瞧见过这么地道的手艺了!”
力道不重也不轻,偏偏每一下都踩在点子上!
就是要这种面稍微硬一点,拉出来却弹牙得很的状态。
光是看这块面,他就敢拍胸脯说:“这面,肯定香!”
只听“啪”一声,苗侃把面团揪成一个个小剂子,刷层油,盖上保鲜膜,让它自个儿静一静!
等个把钟头,就能动手扯面了!
等等等!
甑糕要等,面也得等。
可好东西从来不怕等!
这会儿苗侃正坐在店里,晒着暖阳,低头打游戏。
店外头却早挤满了眼巴巴的人。
他偶尔抬个头,就有一堆笑脸迎上来:“苗老板,好了没啊?”
当然没好!
这种面,醒得越久,嚼头越好。
他手指刚要点开下一局游戏,“苗老板!”
突然,窗口传来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苗侃动作一顿,抬头一看,只见一张胡子没刮干净的外国脸,正紧紧贴在玻璃上,冲他咧嘴笑!
那笑容,热情得有点吓人。
而且这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
苗侃瞅了他一眼,估摸着是工大或旁边H经济大学、艺术学院啥的留学生。
也没多在意。
就见那人竖起大拇指,左手还攥着本破旧的中文词典,激动地喊:“苗,老板!”
“吃完,臭豆腐我。立刻死去。”
“真是爱你死了!”
“庆幸!再次我们差点老老实实的就失去您了!”
“请问,我们能认识一下您的瘦鸡吗?”
“方便以后把您捡回来。”
苗侃:“……”
周围食客:“……”
我勒个去。
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谁也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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