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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她横扫雄竞 第4章 秋税

作者:林青昼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7 19:13:19

桂桥村有一处私塾,乃是桂氏的族学,原本族学中只有桂氏子弟,后来因着沾亲带故进去的人多,桂氏索性允许了四里八乡的有资质的蒙童入学,既能博一份好名声,说不定还能攒些人脉。

几日后,容与背着母亲缝的粗布书囊踏进了族学。

书囊里装着李月棠寅时蒸的荞麦糕,用混着艾草灰的笼布裹着,透出苦香的温热。桂氏族学的匾额悬在百年香樟木下,容与抬头看了几眼,便迈步进去。

“新来的?”

廊柱后探出颗圆脑袋。还是熟人,前几日在镇上见到的绸衫小郎君是也。

小胖子攥着块咬出月牙印的芝麻糖,靛青绸衫绷得前襟发亮,活似颗裹了锦缎的汤圆。

容与嗅到他袖口沾着的松烟墨味,混着芝麻糖的甜香和腰间香囊的香料味儿,差点给她熏一个跟头——或许是再世为人的关系,容与自幼耳聪目明。

自从前几日空间出现,她不仅不嗜睡了,耳目还越发灵敏,记忆力也比从前更好,甚至前世许多她以为已经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东西,现在细细回忆,也能翻出个影子。

“在下桂锦行。”小胖子学着读书人的样子,作了个歪斜的揖,腰间玉佩磕在石阶上叮当响,容与听了都觉得心疼。

“我爹说要和族学里的同窗好好相处……喏,分你半块。”

桂锦行颇为心疼地将芝麻糖从中间掰开,将没舔过的那半块递过去。

芝麻糖递到眼前时,容与瞥见他指缝残留的墨迹。廊下铜铃被秋风撞响,她没嫌弃地接过糖块,触到他掌心温热的潮意:“谢谢,我叫容与。”

今秋入学的蒙童有十三人,容与九岁的年龄不算大也不算小,小胖子桂锦行比她小一岁。

第一日入学,不会正式开始教授学问,而是要进行“入学仪式”。

廊下悬着整张熟牛皮蒙的鼓,鼓面朱砂写着“启聩“二字。一位穿着赭色深衣的先生,手持戒尺立在祠堂阶前。

“击鼓——”

三声闷响震落檐角蛛网。容与低头理了理新裁的麻布直裰,莫名的,心跳仿佛跟着鼓声的节奏,砰砰砰。

容与跟着十三个蒙童鱼贯而入,瞥见祠堂梁上悬着七盏长明灯,灯油里浮着晒干的决明子——她听人说起过,这是防蒙童瞌睡的偏方。

孔子像的漆色已斑驳,但圣人掌中的竹简仍泛着暖光。

容与跪在泛白的蒲团上,膝下青砖沁着晨露的寒,混着供案上龙脑香的苦味往鼻腔里钻。

桂先生用戒尺挑起束修六礼:莲子喻苦心,芹菜喻勤奋……

“三跪九叩——”

容与回过神,额头触地时,听见身后小胖子桂锦行的玉佩磕在砖上。等拜到第九叩,供案上的铜炉已腾起三道青烟,正巧缠住孔夫子手中的书简。

“净手。”

铜盆里的井水泡着柏枝,水纹将容与的脸晃成碎玉。她掬水时摸到盆底刻的学训,指腹划过“敏而好学”的凹痕。

桂先生突然咳嗽一声。容与慌忙缩手,水珠顺着腕子滑进袖管。那截浸湿的袖口,直到散学时还散着柏叶的腥苦。

第二日才是正式入学,容与这才知道,昨日主持“入学仪式”的人就是他们的塾师,也姓桂,据说是得罪了什么人导致科举无望,这才回到族学教导蒙童维生。

桂氏族学分为两个班,一个启蒙班,一个科举班,并没有将每年的新弟子都分别分班的规矩。

新弟子有的在家就简单启蒙过,有的完全大字不识,先生除了领着诵读三百千之外,也会根据每个人的进度单独布置课业。

桂先生握着戒尺踱步,紫檀尺尾雕着族徽木樨纹。念到“稻粱菽,麦黍稷”时,容与忽然想起晒谷场上的新稻——她家十五亩薄田如今养好了,穗子沉得压弯秆,前些日子打谷时引得村妇们窃窃私语。

“容与,接‘此六谷,人所食’。”

戒尺敲在案角,唤回她纷飞的思绪。容与起身,朗声诵道:“此六谷,人所食。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

桂先生眯起眼:“继续背。”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惊飞。容与闭目,昨夜在空间默写的内容清晰浮现在脑海中,当她从“此六畜,人所饲。”一路背到“戒之哉,宜勉力”时,桂锦行张着嘴,满脸的震惊。

桂先生倒是没什么诧异的神色,只是嗯了一声继续道:“‘戒之哉,宜勉力’,何解?”

“要以此为戒啊,应当努力去做正确之事。”

容与有着成人的灵魂,怎么会不知道先生在借此敲打她?她恭敬垂手道:“学生知错,定不敢再犯。”

如此,桂先生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叫她坐下。

进学的时光过得飞快,容与并未仗着自己记忆力好就轻狂起来,正相反,桂先生讲的许多东西时常叫她耳目一新,也愈发不敢轻视“古人”。

暮色涨满晒谷场时,里正带着户房小吏来了。

官靴踩碎几粒遗落的谷子,黄册簿页翻动的哗啦声惊飞了草垛间的麻雀。

容与家来得晚,算是最后一个,李月棠攥着田契的手指发白,容婉把容妍往身后藏了藏——小吏的斗斜得厉害,新粟倒进去总要冒出个尖,扑簌簌洒在泥地上。

“桂桥村纳粮十四石三斗——”

本朝秋税,官田每亩税五升三,听上去不多,但加上杂七杂八的税,可就不低了。

小吏拖着长腔,踢了踢脚边沾泥的谷粒。里正咳嗽一声,李月棠忙将预备好的银两塞进吏员袖袋,动作熟稔得让容与心口发疼。

“容家小郎真能耐!”隔壁赵寡妇嗓门亮得刻意,“一样的田,偏他家的苗喝得进仙露哩!一亩怕不是产了有两石粮!!”

人群嗡地炸开。容与低头假装整理谷堆,指甲掐进掌心——哪有什么仙露,不过是她借着记忆摸索,把现代堆肥法掺在了草木灰里。

好在小吏收了好处,也没计较一个农妇的挑唆,反倒瞥了赵寡妇一眼,阴阳怪气道:“本朝皇帝老爷仁慈,每亩田只收定税,人家田种得好自有人家的好处。”

赵婶哪敢跟官爷叫板,陪笑两声“可不是”,趁着没人注意,从晒谷场后边溜走了。

好歹过了收秋税这一关,夜里回了家,容妍吃得撑了,趴在草席上编半夏串,忽然仰头问:“阿兄明日还去族学么?”

——在容家,是绝不许浪费粮食的,经历过荒年,都知道饿肚子的苦,连小小的容妍都知道,盛到碗里的饭都得吃完。

“去。”容与将晒干的苍耳子装进药囊,烛火在她眼底跳成两簇小小的火苗,“后日休沐,咱们把西坡那半亩半夏收了。”

李月棠穿针的手顿了顿。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欣悦:“你大姐陪着我大致算过,那半亩晒干能得三十斤,县里仁济堂陈掌柜开价四十文一两……”

那就是文,十二两银子。一石粮才能得一两银,那半亩荒地实在不好种粮,容与和母亲商量着种了药材,这几分地也不至于被打成药农。

虽说先前才得了五十两银,但那只是意外收获,哪像是这十二两,是年年都能有的,这才是容家安身立命的底气。

读书费钱。

容与默默计算着,最简单的一本蒙书就要三钱银子,一套普通笔墨纸砚也要几钱银子。

话被夜风掐断在窗棂间。容与吹熄油灯时,听见母亲极轻地叹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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