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日光阴,转瞬即逝。
鹿彦祖则是能躲就躲,大部分时间缩在后院。晚晚则完美扮演着温婉贤淑、操持家务的新妇角色,将前院后院、工匠伙食安排得井井有条,赢得了所有人的交口称赞,也顺带将鹿彦祖薄情郎的形象衬得更加稳固。
终于,在第八天夕阳西下之时,这座三进的大宅邸彻底修缮完毕。
工匠们敲下最后一下榫头,抹去额角的汗水,脸上都露出了完工的喜悦和成就感。
鹿彦祖看着这座焕然一新的宅院,青砖黛瓦,廊腰缦回,虽无雕梁画栋的极致奢华,却也显得宽敞大气,整洁稳固。他心中也难得地生出几分踏实感——总算有个像样的窝了,虽然是光头修士的。
他当场便结清了所有工钱,又额外给每位工匠都封了一份不算薄的赏钱,笑道:“这些时日,辛苦各位老师傅和兄弟们了。一点心意,请大家喝杯酒,解解乏。”
工匠们捏着比预期厚实的钱袋,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了。虽然私下里觉得鹿小哥配不上那么好的媳妇,但主家出手大方,结钱爽快,这点总是让人极舒服的。
“鹿哥儿太客气了!”
“多谢鹿哥儿!以后家里有啥零活,尽管招呼!”
“祝鹿哥儿和弟妹和和美美,早生贵子啊!”
最后这句祝福让鹿彦祖嘴角又是一抽,只能干笑着含糊应过去。
昨天他就去镇上相熟的商户那里,采买了大量新鲜的肉、菜、蛋、鱼,还有几坛不错的酒水,此刻正好由商户伙计们用车拉着送进了宅门。
鹿彦祖站在院子中间,对着还未散去的工匠和闻讯过来看热闹、准备帮忙收拾收尾的邻里街坊们拱了拱手,朗声道:“这些天,多谢各位乡亲帮衬,这房子才能这么快收拾利索。今日略备薄酒粗菜,大家一定赏脸,都别走了,咱们热热闹闹吃一顿!”
此言一出,众人先是惊讶,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这年头,主家舍得请所有工匠和帮工吃饭的已不算多,连带着来看热闹的邻里都请,更是少见的大方了。
顿时,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女人们嘻嘻哈哈地涌进厨房,洗菜切肉,生火造饭,手脚麻利得仿佛是在自家办事。男人们则帮着搬桌椅、摆碗筷,将宴席就设在了刚刚完工、宽敞平整的前院里。孩子们在桌椅间追逐嬉闹,更添了几分鲜活气。
晚晚自然是这场宴席的总指挥,她笑语盈盈地安排着一切,穿梭于厨房和院落之间,协调着食材人手,仿佛天生就擅长此道。她甚至挽起袖子,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她的拿手好菜,香气飘出,引得众人啧啧称奇,更是把鹿彦祖推到了不识好歹的风口浪尖。
“瞧瞧!瞧瞧!弟妹这手艺,这模样,鹿哥儿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是!可得好好待人家!”
“再敢犯浑,我们这些老街坊可不答应!”
鹿彦祖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敲打,只能端着酒杯,脸上堆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不断点头称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这顿饭,吃得他如坐针毡,又不得不强颜欢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院子里气氛愈加热络。人们吃着喝着,夸着新宅,赞着晚晚,顺便教育着鹿彦祖,直到月上中天,才渐渐散去。
邻里的大婶大娘们临走前,还主动帮着收拾了碗筷,将借来的桌椅板凳擦洗干净归置好,又把前院粗略打扫了一遍,这才说笑着离去,一再叮嘱晚晚以后常来往、受委屈了就来说......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宅门重重关上。
前一刻还喧闹无比的宅院,瞬间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满院残留的酒菜香气和月光下清晰的新宅轮廓。
鹿彦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无比疲惫的仗,后背都快被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戳穿了。他靠在廊柱上,看着收拾得焕然一新的庭院,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总算清静了。
晚晚送完人回来,脸上带着宴客后的微微疲惫和满足笑意,但看向鹿彦祖时,那笑意里便多了几分熟悉的狡黠:“公子,这下清静了。你的千古骂名,暂时无人诉说了。”
鹿彦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懒得搭话,只是揉了揉笑得有些发僵的脸颊。
狐媚子在石凳坐下,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那面阵盘。她指尖灵光微闪,轻轻在阵盘中心一点。
嗡——!
一声极轻微的嗡鸣响起,一道淡薄得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光幕以阵盘为中心迅速扩张,瞬间将整个后院笼罩其中。院外的虫鸣声、风声仿佛被隔离开来,院内变得异常寂静,连他们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好了,现在说话方便了。区区隔音阵,免得隔墙有耳。”晚晚这才松了口气,将阵盘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公子,宅子既已完工,闲杂人等都散了,我们也是时候该考虑正事了。服用朱果引灵入体之事……不宜再拖。”
鹿彦祖神色一凛,方才的疲惫和无奈瞬间扫空,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不过符合条件的地方难遇。莫非...你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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