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大笑着跳下马车,动作带着一股罕见的张扬,他像凯旋的将军般昂首阔步,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神采,仿佛身边这位“步兄”就是他今晚横扫千军的秘密武器。他一把拉住鹿彦祖,正要意气风发地朝醉仙楼那气派的大门走去。
就在这当口,一个极其不合时宜、带着明显嘲讽腔调的声音,像根刺一样突兀地扎了过来:
“哟呵——!这不是咱们临渊城鼎鼎大名的秦‘大才子’么?今儿个是哪阵仙风把您给吹来了?”
那“才子”二字咬得特别重,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揶揄和轻蔑。
这声音刚落,另一个尖酸刻薄、带着明显谄媚意味的声音立刻接上,像是生怕错过了落井下石的机会:
“就是就是!秦‘大才子’今日瞧着格外精神抖擞,莫不是得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佳句,特意来醉仙楼显摆显摆?” 这声音捏着嗓子,阴阳怪气,伴随着装模作样的纸扇摇晃声。
这接连两声刺耳的嘲讽,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秦德刚刚鼓起的勇气上。 他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的神采飞扬如同被寒霜冻结,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显而易见的萎靡和尴尬。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色由红转白又涨红,眼神慌乱地躲闪着,甚至不敢立刻去寻那声音的来源。
鹿彦祖眉头微蹙,这才冷冷地循着声音来源扫视过去。
只见不远处,另一辆华贵的马车旁,站着几个衣着光鲜、被家丁小厮簇拥着的年轻公子哥儿。
为首一人身着锦袍,面容矜持,带着惯有的高高在上,正用一种饶有兴味的眼神瞧着秦德。
刚才第一个发声的,是一个穿着青色绸衫的男子,嘴角挂着轻蔑的嘲笑。
而那个紧接着附和、声音尖酸刻薄的,则是一个穿着紫色绸衫的年轻人。他正得意地摇着一把不合时宜的纸扇,一脸促狭,显然是在等着看好戏。
秦德脸色更红,带着浓重的羞愤和不甘,快速对身旁的鹿彦祖低语,声音又急又紧:“穿锦袍的是城主小妾的侄子,姓陈;紫衣服乱叫的那个是‘回春堂’李家嫡子;青衣是巡防司刘家庶子…之前…总被他们嘲笑…”
鹿彦祖闻言,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聒噪:草,这不典型的靠着市长情妇姨妈的关系,在圈子里狐假虎威、极度好面子又缺乏安全感的“官油子”亲戚;
家里开全省连锁大药房的嚣张钱多烧得慌,看不起“穷酸”,天天想着怎么玩和显摆的富二代;
公安局副局长那个不怎么受待见的小儿子,整天跟在陈和李屁股后面当应声虫、拍马屁,靠踩别人来找存在感的跟班马仔。。这三人组...哈哈有点意思啊!
他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久经沙场”的淡然,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场闹剧,目光在那三人身上短暂停留后便移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恰在此时,一个温婉清润、带着熟稔暖意的女声响起,如同和煦春风般瞬间融化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尴尬:
“秦公子,有些日子没见了。前几日楼里新得了些上好的雨前龙井,还想着公子若来,正好品鉴一番呢。”
这声音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窘迫不堪的秦德瞬间找到了港湾。他猛地抬头,脸上的萎靡和羞惭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褪去,腰背也自然地挺直了些许,眼神中充满了信赖与亲近,声音带着明显的暖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几乎是脱口而出:“苏大家!您来了!”
鹿彦祖闻声望去,目光落在款步走来的女子身上。
她约二十七八,身量高挑,约莫167cm左右,风姿绰约。身着竹青高腰襦裙,外罩雨过天青薄纱大袖衫,清雅华贵。骨相立体,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双眸子清澈沉静,流转间尽显通透与温柔。唇角含笑,气度雍容大气,妩媚风华中透着令人心安的沉稳,举手投足从容优雅。
这位被秦德称为“苏大家”的女子走近前来,脸上带着比方才对普通客人更为真切温暖的浅笑,目光柔和地落在秦德身上,那份熟稔与关怀自然流露。她先是对周遭客人微微颔首致意,目光便自然而然地、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转向了秦德身旁的鹿彦祖。
苏大家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带着惯有的温和与洞察力,在鹿彦祖身上略一停留,眼底便掠过一丝讶异。眼前这位青年,衣着虽华贵,气质却沉凝内敛,眼神清亮锐利,毫无寻常纨绔子弟的浮夸与空洞,眉宇间甚至萦绕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感?这份独特的气质,在醉仙楼往来的宾客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引人注目。
苏大家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带着惯有的温和与洞察力,在鹿彦祖身上略一停留,眼底便掠过一丝讶异。眼前这位青年,气质沉凝独特,与醉仙楼常客迥然不同。
她面上笑容温婉,语气柔和,带着一丝好奇向秦德问道:“秦公子,这位公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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